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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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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難于言說的恐慌狀态中,直到戶外傳來第一遍雞鳴。

    我終于又進入了夢鄉。

    但第二天,我就生病了,其狀之慘,所有人看了都覺得可憐。

     之後的每個星期五,我都會經曆同樣的幻覺。

    再怎麼祈禱也無法解脫。

    看起來,我會被憂郁一直帶進墳墓。

    在進入墳墓前,我已經無力讓自己擺脫撒旦的糾纏了。

    我對神的慈悲還殘存着最後一絲希望,多虧這絲希望,我才能支撐下去,才能忍受自己的苦難。

     封地騎士托拉爾瓦的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或者更準确地說,那個受永罰的朝聖者向科納德斯轉述的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接着,他又換成自己的角度,如此這般地繼續講他本人的故事: 封地騎士托拉爾瓦是個宗教圈裡的人,他一意決鬥,不僅自己的宗教義務沒有完成,還不允許對手還清信仰上的欠債。

    盡管如此,我還是非常清楚地告訴他,假如他真想擺脫撒旦的糾纏,就該到各處的聖地走一走,有罪的人去了聖地,或多或少都會感受到聖恩的慰藉。

     托拉爾瓦被我輕松說服。

    我們一起去了西班牙的幾個聖地。

    接着,我們又到了意大利,去了洛雷托和羅馬。

    這一次,赦罪院的主教給他的不再是有條件的赦罪,而是全面徹底的赦罪,還附上了教皇的赦令。

    托拉爾瓦身心得到完全的釋放。

    他回了馬耳他,而我來到薩拉曼卡。

     第一次見到您,我就發現您的額頭上有永罰的記号,而您的整個故事,也一清二楚地擺在我面前。

    培尼亞·弗洛爾伯爵确實見到任何女人都想誘惑對方、占有對方,但他在現實中并沒有誘惑誰,也并沒有占有誰。

    他犯的無非是意念上的罪,他的靈魂不會因此蒙受危險。

    不過,他已有兩年未盡自己的宗教義務,在您派人殺害他的時候,或者至少可以說,在您間接導緻他被人殺害的時候,他正打算還清信仰上的欠債。

    您飽受折磨的原因就在于此。

    現在,隻有一種辦法可以讓您得到解脫,就是效仿那個封地騎士。

    讓我做您的向導吧:您知道,這件事涉及我自身的救贖。

     科納德斯被說服了。

    他把西班牙的聖地遊曆了一遍,然後又去了意大利。

    他前後用了兩年時間完成自己的朝聖。

    科納德斯夫人這段時間一直是在馬德裡過的,她的母親和姐姐也搬到那裡生活了。

     科納德斯最終回到薩拉曼卡,發現自己的家煥然一新,被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他的妻子也比以前更美、更可愛、更溫柔。

    過了兩個月,她又去馬德裡看了一次母親和姐姐。

    随後,她再度回到薩拉曼卡,并從此在這座城市安心定居。

    就在她回薩拉曼卡的同時,阿爾科斯公爵被任命為駐倫敦的大使。

     故事就此戛然而止。

    托萊多騎士不禁開口說道:“我親愛的布斯克羅斯,您這怎麼能算說完了呢?我想知道故事的最終結局,想知道科納德斯夫人現在究竟變成什麼樣了。

    ” “她變成了寡婦,”布斯克羅斯說道,“後來再婚了,她的行為舉止堪稱典範。

    快看,她現在正朝這邊走來,我想她是要上您家裡來吧。

    ” “您說什麼?”托萊多叫道,“您看到的那個人,她是烏斯卡裡斯夫人啊!啊,她的戲演得可真好!她當初真讓我以為,我是她第一個傾心的男人呢。

    将來我一定要教訓她一頓。

    ” 騎士想一個人見他的情人,便匆忙将我們打發走了。

     “我也必須向諸位告辭了,”吉普賽人首領此時說道,“我要去處理一下我們這個小社會裡的人民事務了。

    ” *** [1]譯注:關于“封地騎士”及馬耳他騎士團的等級劃分,可參見本書“第三十一天”一章的相關注釋。

     [2]譯注:出資裝備戰船或提供其他服務是馬耳他騎士團晉升的必要條件。

     [3]原注:阿拉貢語言區的騎士團管理地:馬耳他騎士團轄地共分八個大區或“語言區”:奧維涅、普羅旺斯、法國、意大利、阿拉貢、卡斯蒂利亞、德國和英國。

    各大區領主都有自己的專門職責和稱謂,阿拉貢大區的領主又稱“大館長”。

     [4]原注:指在海上巡遊的騎士(最初的目的是保護朝聖者遠行隊)。

     [5]譯注:白骨頂(Tête-Foulque),鶴形目秧雞科的鳥類,頭具額甲,白色,端部鈍圓。

    福勒凱爾(Foulequère)的姓氏詞源上與此相同。

     [6]譯注:福爾克—塔伊費爾(Foulques-Taillefer,1025-1087),1048年起成為昂古萊姆伯爵,應為文中封地騎士福勒凱爾的祖先。

     [7]譯注:法國西南部城市,臨比斯開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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