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生了病,特别糟糕的是,她的身體從此變得非常虛弱。
後來,我又得知,我做了父親,而萊昂諾爾受盡病痛的折磨。
我收到的這一條條關于她身體的消息,看起來像是有心的鋪墊,更悲傷的消息似乎随時會來。
最後,托萊多在最出乎我預料的時候來到我這裡。
他撲進我懷裡,對我說道:“我來這裡是為國王辦事的,但派我來的是那兩位女士。
”
他一邊說,一邊交給我一封信。
我顫抖着打開信,因為我已經預感到信裡會有怎樣的内容。
女公爵向我宣布了萊昂諾爾去世的消息,随後,她又以最體貼的友愛方式,給予我方方面面的安慰。
長久以來,托萊多都是對我言行舉止影響最大的那個人;此刻,他充分發揮自己對我的影響力,使我的頭腦重歸平靜。
其實,從一定程度上說,我對萊昂諾爾并沒有多少了解,但她是我的妻子,一想到我們短暫婚姻中的種種快樂,她的形象在我腦海裡就變得清晰、真實起來。
從悲痛中平複後,我内心裡依然留有濃濃的傷感和深深的失落。
托萊多把我手頭的事務全部接管過去。
等一切處理完畢,我們便踏上返回馬德裡的路。
快到都城城門時,他把我叫下馬,然後帶我一路繞行,來到加爾默羅會的墓地。
在他的指引下,我看到一塊黑色大理石墓碑,墓碑下方刻有“萊昂諾爾·阿瓦多羅”的字樣。
我的淚水浸透了墓碑。
我掙紮着起身,準備去見女公爵,但中途又幾度折返。
女公爵并沒有任何責備我的意思,相反,剛一見面,她就向我表現出情人般的關懷和體貼。
最後,她把我帶進内室,讓我看一個躺在搖籃裡的嬰兒。
我激動到了極點,情不自禁地單膝跪地。
女公爵向我伸出手,想拉我起身。
我親吻了她的手。
她示意我離開。
第二天,我去拜見内閣大臣,内閣大臣又帶我一起去觐見國王。
托萊多在推薦我去那不勒斯時,就已經順勢在國王面前替我邀了功——我被授予卡拉特拉瓦騎士團[1]騎士勳章。
這個勳章雖不能使我跻身一等貴族之列,但也讓我跟他們接近了不少。
與托萊多和兩位公爵家族的女士相比,我已不再是卑微得近似塵埃了。
當然,我的身份完全是由他們打造出來的,而他們看起來也很高興能助我出人頭地。
緊接着,阿維拉女公爵把她在卡斯蒂利亞議會的一份差事交給我處理。
我帶着諸位可以想象出來的最大熱情投入工作,同時也不忘謹慎對待每一個細節,這讓我的保護人對我更為器重。
我每天都能見到她,而她對我也越來越體貼。
我人生故事中最奇妙的部分便由此開始。
從意大利回來後,我又住回到托萊多家,但雷特拉達街的房子依然歸我使用。
我讓一個叫安布羅西奧的家仆住進去。
對面那所房子是我成婚的地方,它一直屬于女公爵。
房子現在門窗緊閉,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一天早上,安布羅西奧來找我,懇求我另找個人替他,最好是個膽子大的人,因為一過午夜,他住的房子就會讓人感覺不對勁,而對面的房子同樣如此。
我讓他向我詳細說明,那裡到底在鬧什麼鬼,安布羅西奧坦白地告訴我,他過于驚慌,什麼也沒看清。
說完,他又再次表示,他已下定決心,不論是一個人,還是有别人陪他,他都不會再去雷特拉達街過夜。
他的這番話激發起我的好奇心,我決定當天夜裡就親自探探險。
屋子裡還保留着一部分家具。
我吃完晚飯就過去了。
我讓一個仆人睡在樓道裡,我自己守在朝街并正對以前萊昂諾爾寓所的那個房間。
為防止不小心睡過去,我連喝了幾杯咖啡。
終于,我聽到午夜的鐘聲響起來。
安布羅西奧對我說過,幽靈都是在這個時間出現的。
為了不讓幽靈受到任何驚吓,我把蠟燭吹滅了。
很快,我就看到對面的房子裡露出一道光。
這道光從一個房間移到另一個房間,接着又從樓下移到樓上,因為有百葉簾的遮擋,我無法看出光究竟源自何處。
第二天,我去了趟女公爵的家,要來了對面房子的鑰匙。
一回到雷特拉達街,我便進樓查看,房子裡空空蕩蕩,我可以确信,裡面絕對沒有住人。
我把每層樓的百葉簾都打開來一扇,然後就忙自己的正事去了。
到了夜裡,我像前一天那樣守着。
午夜鐘聲響起後,那道光又出現了,但這一次我看清了光從何處而來。
一個女人身着白衣,手裡提了盞燈,慢慢地穿過一樓的每一個房間,接着又去往二樓,最後消失無蹤。
燭火映在她身上的光芒非常微弱,我無法看清她的容貌,但那一頭金黃的秀發讓我能分辨出,她正是萊昂諾爾。
天一亮,我就去找女公爵。
她不在家。
我去看我的孩子,但我察覺出,女仆們情緒有點躁動不安。
起初并沒有人願意向我解釋。
最後奶媽終于告訴我,昨夜來了個一身白衣的女人,手裡還提着盞燈,她在孩子面前看了很久,末了為她祈完福才離開。
女公爵回來了。
她讓人把我叫過去,對我說道:“我希望您的孩子别在這裡待下去了,我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