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日日夜夜浪費青春,照顧一名她敬愛如父的老人,看着他日漸堕落,落入弄臣的掌控中。
而她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更讓她覺得羞愧不已,絲毫幫不上忙。
”
“你以為巧言隻是玩弄希優頓而已嗎?[‘混帳!伊歐皇族算什麼東西?他們不過是一群騎馬強盜,住在稻草屋裡,喝着肮髒的水,孩童和畜生斯混在一起!’你之前不是應該聽過這說法嗎?這是巧言的老師薩魯曼所說的話。
不過,我想巧言必定用更高明的方法來包裝這種話。
大人,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妹妹愛你,不是因為她繼續任勞任怨、緊閉雙唇,你可能就會從她口中聽見這種說法。
但是,誰知道她在夜闌人靜之處,孤單的時候,她會怎麼樣看待自己一無是處的人生?一切似乎都在不斷鉗緊、不斷壓抑她那自由奔放的意志!]
伊歐墨沉默片刻,看着妹妹,彷佛在重新思考過去和現在的生活。
亞拉岡說:“伊歐墨,你所發現的我都有看到。
當一名男子遇到這麼美麗、尊貴的女子時,有幸受到她的青睐,卻又不能回應她的厚愛,這世界上沒有比這更讓人惋惜的事情了!自從我離開登哈洛,騎向亡者之道時,哀傷和遺憾無時無刻不在我腦中盤旋,我最擔心的就是她會怎樣對待自己。
但是,伊歐墨,我認為,她對你的愛比對我的還要深;因為,她愛的是你的人;但對我,她所愛的隻是一種象征、一種思緒,能夠開創豐功偉業的希望,以及洛汗以外的遙遠異國。
”
“我或許有能力治好她的身體,将她從黑暗的深谷中喚回,但是,我不知道她醒來的時候會怎麼樣。
是希望、原諒,還是絕望?如果是絕望,那麼除非有奇迹出現,否則她會死!唉!她的所作所為已經讓她成為足以名留青史的女子了!”
“伊歐蒙德之女伊歐玟,醒來吧!你的敵人已經被你消滅了!”
她沒有什麼反應,呼吸變得更和緩,胸脯在白色床單下穩定起伏。
亞拉岡再一次揉碎兩片阿夕拉斯,丢入滾水中。
接着,亞拉岡用這水按摩她的前額,和她冰冷、無法動彈的右手。
接着,不知是亞拉岡身上所隐藏的西方皇族力量,還是他對伊歐玟所說的話産生了影響;當藥草甜美的香氣充斥整個房間之後,衆人似乎感覺到有一陣無比清新的微風從窗戶吹進,似乎這是從雪山中飄出,從來沒有被其他人呼吸過的新鮮空氣。
“醒來,伊歐玟,洛汗的王女!”亞拉岡握住她的右手,感覺她的手逐漸變暖,似乎慢慢有了生氣。
“醒來!黑影已經離去,所有的黑暗都被沖走了!”然後,他将她的手放在伊歐墨手中,退了開來。
“呼喚她!”他說,接着就無聲無息地離開。
“伊歐玟!伊歐玟!”伊歐墨淚流滿面地喊着,她真的醒過來了。
“伊歐墨!我真是太高興了!他們還說你被殺了。
不,那應該隻是我腦中的聲音。
我昏迷了多久?”
“不久,妹妹,”伊歐墨說:“不要再多想了!”
“我好累喔!”她說:“我必須休息一下。
告訴我,骠騎王最後怎麼了?唉!别告訴我那是夢,我知道那是真實的。
就像他預知的一樣,他戰死在沙場上。
”
“他的确去世了,”伊歐墨說:“但是臨死前,他交代我向比女兒還親的伊歐玟告别,他現在被以最尊貴的禮節供奉在剛铎的要塞中。
”
“這實在令人悲痛!”她說:“但是,在這亂世中,這也比我希望的結局要好上很多倍。
當時,我還以為伊歐王族真的會淪落到在山野間牧羊。
那名骠騎王的随從半身人呢?伊歐墨,你應該冊封他為骠騎的成員,他真的好勇敢!”
“他就在附近,我會去找他的,”甘道夫說:“伊歐墨應該先留在這裡。
不過,在你恢複健康之前,不要再談什麼戰争和悲傷的事情。
看見你恢複體力、充滿希望,真讓人高興!你真是個勇敢的女人!”
“恢複體力?”伊歐玟說:“或許吧!至少在骠騎中還有座騎可以讓我騎乘,能讓我四處征戰的時候是這樣。
但充滿希望?我就不知道了。
”
※※※
甘道夫和皮聘來到了梅裡的房間,看到亞拉岡正站在床邊。
“可憐的好梅裡!”皮聘奔向床邊大哭道。
因為,他覺得朋友的狀況看起來更糟糕了。
梅裡的臉色泛灰,彷佛背負了沉重的哀傷,皮聘非常害怕梅裡會這麼死去。
“不要害怕,”亞拉岡說:“我來得正好,也已經把他叫回來了。
他現在很疲倦,也很難過,因為他大膽地攻擊戒靈,他也受到和伊歐玟一樣的傷。
不過,他樂觀、堅強的天性足以克服這一切。
隻是,那傷悲不會消逝,它不會讓他心情凝重,隻會帶給他睿智。
”
亞拉岡将手放在梅裡的頭上,撫過那褐色的卷發,碰觸他的睫毛,溫柔地呼喚着他。
當“阿夕拉斯’的香氣飄出時,梅裡就在這春日萬物興盛的氣息中醒了過來。
他說:
“我肚子餓了,現在幾點了?”
“過了早餐時間,”皮聘說:“不過,如果他們讓我出去,我想我還是可以變出一些東西給你吃。
”
“他們會的,”甘道夫說:“隻要這位洛汗國的骠騎想要,如果剛铎有這樣東西,他們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