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甜頭。
”
“再給他們甜頭,我就要噎死了。
”兒子胡須的顔色比頭發更紅。
羅柏似乎覺得留胡子可以讓自己看起來更威猛,更有王者風範……也更成熟。
但不管有沒有胡子,他終究隻是個十五歲的男孩,他對複仇的渴望并不亞于瑞卡德·卡史塔克,說服他提出和平條件已非易事,遑論條款優厚與否。
“瑟曦·蘭尼斯特絕不會同意用你兩個妹妹來交換她兩個表親,你很清楚,她要的是她弟弟。
”這話她說了好幾遍,但凱特琳發現作國王的遠不如作兒子的聽話。
“我不能釋放弑君者,就算我想放也放不了,我的諸侯絕不會同意。
”
“你的諸侯擁護你登基為王。
”
“也同樣可以奪走我的王位。
”
“假如你的王冠能換得艾莉亞和珊莎平安歸來,那真是謝天謝地。
想想看,你手下多少諸侯巴不得将蘭尼斯特在牢裡就地正法,萬一他在獄中有個三長兩短,别人一定認為——”
“——他是罪有應得。
”羅柏接口。
“那你妹妹呢?”凱特琳尖銳地反問,“她們也是罪有應得?我向你保證,倘若她弟弟出了意外,瑟曦必定會血債血——”
“蘭尼斯特不會死。
”羅柏道。
“未經我允許,無人能和他交流。
他有食物和飲水,還有幹淨的稻草床,照說他根本沒資格過這麼舒服。
但是,我決不放他走,即便為了艾莉亞和珊莎也不行。
”
凱特琳突然發覺兒子正“低頭”看她。
是戰争使他飛速成長,還是他們放在他額上的王冠使他心驕氣傲?凱特琳扪心自問。
“你怕與詹姆·蘭尼斯特在戰場上重逢,是不是?”
灰風出聲咆哮,彷佛察覺了羅柏的怒意。
艾德慕·徒利連忙出手,兄弟似地拍拍凱特琳的肩膀。
“凱特,别這樣,這孩子做得沒錯。
”
“不準叫我‘孩子’!”羅柏旋身面對舅舅,把滿腔怒氣都往可憐的艾德慕身上發洩,天知道對方隻是想幫他解圍。
“我即将成年,而且我是國王——爵士先生,我是你的國王。
我鄭重聲明:我不怕詹姆·蘭尼斯特。
我既然打敗過他一次,再來一次也無不可。
隻是……”他撥開遮眼頭發,搖了搖頭,“我本想拿弑君者去交換父親,可……”
“……可換你妹妹就不行?”她冰冷地低語,“你妹妹不夠重要,是不是?”
羅柏沒有回答,但他眼裡有受傷的神色。
那雙徒利家族的藍眼睛啊,是她的遺傳。
她傷害了他,但他實在太像他父親,因此不肯承認。
我這是在幹什麼?她對自己說。
諸神在上,我到底怎麼了?他不就是盡力想當個好國王嗎?這些我都知道,這些我日夜所見,可是……我已經失去了奈德,失去了我生命的基石,若是連女兒也沒了,我受不了……
“我會為妹妹盡最大努力,”羅柏說,“隻要太後還有一絲理智,她就會接受我的條件。
否則,我将讓後悔她的決定。
”他顯然不願繼續這個話題。
“母親,您真的不肯去孿河城居住?您應當遠離前線,同時多多了解佛雷大人的女兒,等戰争結束,便可為我挑選妻子。
”
他不要我,凱特琳虛弱地想,看來做國王的果真不能有母親啊,何況我還總說些不中聽的話。
“羅柏,你長這麼大,中意瓦德大人哪個女兒可以自己決定,用不着我幫忙。
”
“那您和席恩一起走罷。
他明天動身,首先協助梅利斯特押送部分戰俘去海疆城,随後搭船前往鐵群島。
你也可以找條船,如果風向順遂,不出一月便能返回臨冬城。
布蘭和瑞肯需要你。
”
而你不需要?“你外公的時日所剩無多,隻要他還活在世上一日,我就要留在奔流城守着他。
”
“我是國王,我可以命令你走。
”
凱特琳不理他,“我再說一遍,我希望你把席恩留在身邊,派别人去派克島。
”
“和巴隆·葛雷喬伊周旋,派誰比他兒子更合适呢?”
“傑森·梅利斯特,”凱特琳提議,“泰陀斯·布萊伍德,史提夫倫·佛雷,誰都成……惟獨席恩不行。
”
兒子在灰風身旁蹲下,撥弄冰原狼的毛皮,藉此逃避她的目光。
“席恩為我們立下不少功勞,我跟你說過他在狼林裡從野人手中拯救布蘭的事。
而一旦與蘭尼斯特家和談不成,我就必須得到葛雷喬伊大王的長船艦隊。
”
“想得到他的艦隊,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兒子留作人質,。
”
“他已經作了半輩子人質。
”
“那不是沒有原因的。
”凱特琳說,“巴隆·葛雷喬伊這種人不能信任。
别忘了,雖說僅僅為期一季,可他畢竟曾自立為王。
哪天他揪準機會,說不定又會再度作亂。
”
羅柏起身,“我不跟他計較這個。
我是北境之王,滿足他的願望,讓他當鐵島之王又如何?隻要他助我擊敗蘭尼斯特,我很樂意将王冠奉上。
”
“羅柏——”
“我決定派席恩。
日安,母親。
灰風,我們走。
”羅柏快步離去,冰原狼亦步亦趨。
凱特琳隻能目送他離開,那是她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