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提利昂不知那女孩長什麼樣,但在他心目中的她是雪伊和泰莎的合體,“我在想,到底妓女能不能真心愛一個人?不,不要回答,有些事還是别知道的好。
”他把雪伊安頓在一棟寬廣的木石大宅裡,擁有獨立的馬廄、水井和花園。
他給了她衆多仆人以供使喚,還買來一隻盛夏群島的白鳥與她為伴。
她有了绫羅綢緞、金銀珠寶,還有專門保護她的守衛,但她依舊不滿足。
照她說,她隻想和他在一起,服侍他,幫他的忙。
“你最能幫我忙的地方,就是在床上。
”某天夜裡,激情過後,他躺在她身邊,頭枕着柔軟的乳··房,下·體有甜蜜的酸疼,對她這麼說。
她沒有回答,但他從她的眼神裡看得出,這并非她期待的答案。
提利昂歎口氣,伸手要拿酒,卻想起傑諾斯伯爵的事,便又把酒瓶推開去,“看來我老姐說的是實話,史塔克之死完完全全是我外甥的馊主意。
”
“喬佛裡國王下達命令,傑諾斯·史林特和伊林·派恩爵士負責執行,他們行動果斷,毫不遲疑……”
“……好似早已知情。
沒錯,我們已經讨論過這個可能,但現在也拿不出證據。
但總而言之,整件事情根本就是亂來。
”
“那麼大人,既然您現在掌握了都城守備隊,想必就可以預防陛下他……亂來了?當然啦,還有太後的貼身護衛要考慮……”
“紅袍衛士?”提利昂聳聳肩,“放心,維拉爾是聰明人,他知道自己效忠的對象是凱岩城,而我來這裡是家父的意思,所以瑟曦不太可能拿他們來對付我……再說,他們總共也不過一百人,光我自己的手下就是他們的一倍半。
如果拜瓦特如你所言般可靠,那我還有六千金袍軍可用。
”
“您會發現傑斯林爵士是個勇敢、正直、聽話……知恩圖報的人。
”
“對誰知恩圖報?”提利昂不信任瓦裡斯,卻不能否認他的利用價值。
别的不說,他的确知道很多事。
“倒是你,瓦裡斯大人,你為何對我這麼好?”他問,一邊審視着對方那雙柔嫩的手,那張無毛粉面,那抹谄媚淺笑。
“您是禦前首相啊,我服侍的對象不就是國家、國王和您嘛?”
“你當初也是這麼服侍瓊恩·艾林和艾德·史塔克?”
“我盡我所能地服侍艾林大人和史塔克大人,對于他們的英年早逝,我也是哀恸欲絕啊。
”
“想想我是什麼感覺吧,我弄不好就要步上他們的後塵了。
”
“哎,我看不會,”瓦裡斯邊說邊晃杯中酒,“大人,力量這東西很奇妙。
您可曾想過我那天在旅店給您猜的謎語?”
“想過一兩次,”提利昂承認,“國王、僧侶和富翁——誰死?誰活?傭兵聽誰的?這是個沒有答案的謎語,或者說,有太多的答案,一切端視于手握利劍的那個人。
”
“然而他卻什麼也不是,”瓦裡斯道,“他沒有王冠,沒有金銀珠寶,更沒有諸神的眷顧,隻有手裡那把利劍。
”
“那把劍具有決定生死的力量。
”
“是啊……但既然真正決定我們生死的是手握刀劍之人,我們又為何假裝承認國王握有力量?比如這個身強力壯、手握利劍的人,他為何必須服從喬佛裡那樣的小毛頭,或者他老爸那種酒鬼粗漢呢?”
“因為小毛頭和酒鬼可以動員其他身強力壯的人,他們也有劍。
”
“既然如此,真正的力量就是這些人啰?果真如此嗎?他們的劍又是從哪兒來的?他們又聽誰的話呢?”瓦裡斯微微一笑,“有人說知識即力量,也有人說力量源于天神,更有人說力量來自律法。
然而那天,在貝勒大聖堂的台階上,我們信仰虔誠的大主教、合法的攝政太後,以及您眼前這位見多識廣的公仆卻和下面随便一個鞋匠桶匠一般無能為力。
您覺得到底是誰殺了艾德·史塔克?是下達命令的喬佛裡?執行死刑的伊林·派恩爵士?還是……另有其人?”
提利昂歪歪頭,“你是要揭開這天殺的謎底,還是想讓我頭痛得更厲害?”
瓦裡斯微笑道:“我這不就說了嗎?力量存在于人心,人相信什麼是力量,什麼就是力量,不多也不少。
”
“這麼說來,力量不過是騙人的把戲?”
“力量就像牆上的影子,”瓦裡斯喃喃道,“但影子卻能殺人。
而且,即便是矮小人物,也能投射出碩大的影子。
”
提利昂微笑道:“瓦裡斯大人,說來奇怪,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你了。
我可能還是會殺你,不過我想自己會因此而難過。
”
“我把這當作至高的贊美。
”
“那你又是什麼,瓦裡斯?”這才是提利昂真正想知道的答案,“有些人說你是蜘蛛。
”
“大人哪,蜘蛛和密探鮮少受人喜愛,我隻想當個忠勤于國的臣仆罷了。
”
“也是個太監,我們别忘了這點。
”
“我不敢忘。
”
“人們說我是個半人,但我想天上諸神對我還算仁慈。
我個子小,兩腳發育不良,女人對我沒興趣……但好歹還是個男人。
雪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