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話。
“請這邊走,夫人。
”國王帶她穿過一道矮門,來到一座塔樓的階梯前。
接着他們向上爬去,途中他說:“呃,隻怕巴利斯坦·塞爾彌爵士和您兒子一塊待在奔流城吧?”
“沒有,”她困惑地答道,“難道他不在喬佛裡身邊?他可是禦林鐵衛的隊長啊。
”
藍禮搖頭。
“蘭尼斯特嫌他老邁,将他的披風給了獵狗。
聽說他離開君臨時,發誓為真正的國王繼續服務。
今日下午布蕾妮要求的那件披風,原本是我留給塞爾彌的,希望他能投奔于我。
他一直沒在高庭出現,我猜想他或許去了奔流城。
”
“我們沒見到他。
”
“唉,他老則老矣,可确實是個好人。
但願他别受什麼傷害。
蘭尼斯特都是些大混蛋。
”他們又上幾級階梯。
“勞勃逝世當晚,我打算用手下百名衛士援助您丈夫,我勸他把喬佛裡控制起來。
如果他聽了我的話,眼下他就是攝政王,我也不必出兵去争奪王位了。
”
“奈德拒絕了你。
”這還用說嗎?
“他發誓保護勞勃的孩子,”藍禮說。
“而我沒有獨自起事的實力。
所以一當艾德大人趕走了我,我隻能抓緊時間,一走了之。
如果不走,王後會讓我和我哥死在一起。
”
如果你留在君臨,全力支持奈德,他一定還活着,凱特琳苦澀地想。
“我很欣賞您丈夫,夫人。
他一直都是勞勃最忠實的朋友,我明白……但恕我直言,他腦筋太死,不懂能屈能伸的道理。
現在,讓我給您展示一番。
”階梯到了盡頭,藍禮推開一扇木門,帶她踱到屋頂。
卡斯威男爵的堡壘其實沒有高到可以稱為塔樓的程度,隻因四周都是平坦空曠的原野,凱特琳才能極目眺望遙遠的地平線。
不論望向何方,惟有焰火可見。
火焰如同墜落的繁星,覆蓋四野,組合成無窮無盡的星辰大海。
“夫人,請您好好算算。
”藍禮平靜地說,“即便數到旭日東升也數不完。
奔流城夜間有多少營火,能告訴我嗎?”
凱特琳聽着隐隐約約的音樂聲從大廳裡滲透而出,發散于夜空之中。
她不敢去點數那繁星。
“聽說您兒子越過頸澤時身邊跟了兩萬人馬,”藍禮續道,“現在三河諸侯也追随他,或許他有了四萬人。
”
沒有,她想,相去甚遠,我們打仗折了不少兵馬,還有的回家忙收獲去了。
“而在這裡,我有兩倍于此的軍隊,”藍禮道,“這還僅是我手下大軍的一部分。
梅斯·提利爾帶着一萬兵士留守高庭,另一支強大的隊伍替我看守風息堡,不久多恩人也定将帶着他們的軍力加入我方。
還有,别忘了我哥哥史坦尼斯,他擁有龍石島,統禦狹海諸侯。
”
“忘了史坦尼斯的恐怕正是您吧,”凱特琳道,話一出口,方才覺得過于尖銳。
“您指的是……他的繼承權?”藍禮大笑。
“就讓我們直說吧,夫人。
史坦尼斯要當上國王那才叫可怕。
不,他不适合當國王。
人們尊敬他,甚至畏懼他,但沒有人喜歡他。
”
“可他仍舊是你的兄長。
如果你們兄弟倆真有這個權利要求鐵王座,那也應當是史坦尼斯大人。
”
藍禮聳聳肩。
“告訴我,我老哥勞勃有什麼權利要求鐵王座?”他沒有等她回答。
“噢,的确人們傳說拜拉席恩家族和坦格利安家之間有血親關系,數百年前的聯姻,私生次子和老王的大女兒……除了學士誰在乎這個?不,勞勃得到王座靠的是他的戰錘。
”他伸出手臂,掃過無邊無際的篝火。
“是的,這就是我的權利,和勞勃當初一樣。
如果您兒子象他父親支持勞勃一般支持我,他将發現我是個慷慨的人。
我會樂于承認他的一切領地、頭銜和榮譽。
隻要他高興,他可以永遠統治臨冬城。
如果他願意,他甚至可以保留北境之王的稱号。
隻需他向我屈膝臣服,承認我是他的主人。
國王的稱呼不過就是一句話,而順從,忠誠,服務……這些才是我的目的。
”
“如果他不願把這些給您呢,大人?”
“我想當個國王,夫人,并且決不要一個肢解的王國。
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三百年前,一位史塔克的王向龍王伊耿屈膝,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機會成功。
這是明智之舉。
您兒子為何就不能當個明理的人呢?隻要他投入我帳下,便能底定大局。
我們——”藍禮突然停下,煩亂地望着前方。
“怎麼回事?”
鐵鍊的卡嗒聲宣告閘門正被升起。
在下方的院落,一位帶着有翼頭盔的騎手猛力催促着他那匹氣喘籲籲的坐騎。
“有急事禀報王上!”他高喊。
藍禮從城垛口探出頭。
“我在這裡,爵士。
”
“陛下。
”騎手踢馬靠前。
“我盡了最大努力趕來。
從風息堡。
我們被包圍了,陛下,科塔奈爵士正與他們交戰,但是……”
“這……這不可能。
泰溫大人離開赫倫堡,我怎會一無所知?”
“不是蘭尼斯特,主公。
是史坦尼斯公爵兵臨城下。
現在,他自稱為:史坦尼斯國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