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兒來,用他的船載我們回家。
”
騎士皺了皺眉頭。
“這可不算好意。
篡奪者将殺死你,這和太陽會升起一樣确鑿無疑。
”莫爾蒙将拇指勾在劍帶。
“我要留在您身邊守護您。
”
“喬戈也能守衛我。
而且,你會的語言比我的血盟衛多,多斯拉克人又不信任海洋和在海上航行的人,這件事上隻有你能為我效力。
去吧,去船隻之間走走,跟水手們聊聊,了解他們從哪兒來,往哪兒去,還有負責指揮他們的人。
”
遭放逐的騎士勉強點點頭。
“遵命,我的女王。
”
等所有男人離開,女仆替她脫去沾染風塵的絲綢外衣,丹妮緩緩走出去,來到門廊陰影裡的大理石浴池。
池水清涼宜人,池中的小金魚好奇地輕咬她的肌膚,令她不禁咯咯笑出聲來。
她閉上眼,随波漂浮,知道自己想休息多久就可以休息多久,這樣的感覺真好。
不知伊耿的紅堡内是否也有這樣的池子,這般長滿熏衣草和薄荷的芬芳花園。
一定有。
韋賽裡斯常說七大王國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一想到家,她就不安起來。
如果她的日和星還活着,一定會率領卡拉薩橫渡毒水汪洋,掃清她的敵人,但他的力量已從這世上消失了。
她的血盟衛們雖然還在,且武藝過人,誓死效命,但畢竟隻是馬上英雄。
多斯拉克人洗劫城市,搶掠王國,卻不懂統治之道。
丹妮不希望君臨化為滿地遊魂的焦黑廢墟,她已經嘗夠了眼淚的滋味。
我要我的王國美麗動人,到處都是精壯的男子,漂亮的女人和快樂的孩子。
我要我的子民在我騎馬經過時面帶微笑,如韋賽裡斯所說的那種,對我父親展現的微笑。
要做到這些,首先要征服。
篡奪者将殺死你,這和太陽會升起一樣确鑿無疑,莫爾蒙如是說。
勞勃殺死了她英勇的哥哥雷加,還派爪牙穿越多斯拉克海,企圖毒死她和她未出生的孩子。
據說勞勃·拜拉席恩壯如公牛,在戰場上無所畏懼,是個喜愛戰争勝過一切的男人。
在他身邊,有許多被哥哥稱為‘篡奪者走狗’的大貴族:眼神冷峻、心腸冰凍的艾德·史塔克;金光燦燦的蘭尼斯特父子,富裕、強大、背信棄義。
她該如何挫敗這樣的敵人呢?卓戈卡奧活着的時候,人們顫抖着獻上貢品,以延滞他的怒氣,否則他便要奪取對手的城池、财富、妻子等等一切。
但他的卡拉薩非常龐大,而她的卻如此弱小。
她追随着她的彗星,而她的子民追随着她穿越紅色荒原,也将追随她橫渡毒水汪洋,但隻有他們是不夠的,就算加上她的龍也不夠。
韋賽裡斯相信國内人民會為了真正的國王揭竿而起……但韋賽裡斯是個傻瓜,傻瓜相信蠢事。
疑慮令她顫抖。
她突然感到水太冰涼,小魚的咬啄讓人生厭。
丹妮起身爬出池子。
“伊麗,”她喊,“姬琪。
”
女仆們用毛巾替她擦幹,并裹上一條沙絲長袍,丹妮的思緒則轉向到骸骨之城來找她的那三個人。
“泣血之星”引領我來到魁爾斯,必有目的。
隻要我有足夠的力量去尋取幫助,并有足夠的智慧避開圈套與陷阱,就将找到自己所需。
如果諸神注定要我成為征服者,他們必将提供支持,展現某種神迹。
但如果不是這樣……如果不是……
快傍晚時,丹妮正在喂龍,伊麗穿過絲簾走進來,通報喬拉爵士已從碼頭歸來……還帶了一個人。
“請他們進來,不管他帶了誰,都一起進來,”她很好奇。
他們進來時,她坐在地面的一堆軟墊上,她的龍圍繞四周。
來人穿一件黃綠相間的羽毛披風,烏黑的皮膚像抛光的黑玉。
“陛下,”騎士道,“我為您帶來庫忽魯·莫,‘月桂風号’的船長,來自高樹鎮。
”
黑皮膚的人跪下來。
“我感到無上榮幸,女王陛下,”他不是用丹妮聽不懂的盛夏群島語言,而是九大自由貿易城邦所使用的瓦雷利亞語,并且非常流暢。
“這是我的榮幸,庫忽魯·莫,”丹妮用同樣的語言回答。
“你是盛夏群島人?”
“是的,陛下。
不到半年之前,我們曾在舊鎮停靠,我從那兒為您帶來一件特别的禮物。
”
“禮物?”
“一個好消息。
風暴降生的龍之母啊,讓我告訴您,勞勃·拜拉席恩已經死了。
”
圍牆之外,暮色籠罩了魁爾斯,但一輪紅日卻從丹妮心中升起。
“他死了?”她重複道。
膝上黑色的卓耿嘶嘶叫着,噴出一道白煙,如面紗般罩在她面前。
“你肯定嗎?篡奪者真的死了?”
“舊鎮的人都這麼說,在多恩,在裡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