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争卻還沒來,”奇斯威克正說着,“我們七個跟着格雷果爵士返回西境。
當時拉夫也在,還有小喬斯·斯提伍德,他在比武會中替爵士當侍從。
嗯,我們遇上一條臭水溝,由于下雨,水漲得老高,沒法淌過去,好在附近有個酒館,因此我們就去歇了會兒。
爵士叫來那釀酒的家夥,告訴他,水退之前,我們的杯子得一直滿滿的。
吓!你沒來瞅瞅他那對豬眼睛,看到銀币就閃閃發光!他連忙把麥酒端出來,還叫上女兒幫忙。
那酒稀得可憐,跟黃黃的尿差不多,這讓我不大痛快,爵士也不大痛快。
這釀酒的家夥啰裡啰唆,一直在拜謝我們,因為大雨的關系,他最近的生意很不好。
蠢蛋!他也不瞧瞧爵士的神色,告訴你,從頭到尾,爵士一個字也沒有說,隻把嘴唇抿得緊緊的。
大夥兒都知道他還在琢磨那個小花騎士的陰損招數,因此也就沒接話,隻有這個釀酒的在高談闊論,居然還問起大人在比武會中的表現。
于是,爵士就這麼狠狠瞪了他一眼。
”奇斯威克咯咯笑道,将麥酒一飲而盡,用手背抹去泡沫。
“與此同時呢,他女兒正給我們端酒倒酒,那是個胖胖的小東西,大約十八歲——”
“我看是十三歲罷,”“甜嘴”拉夫懶洋洋地說。
“哦?随便随便,反正長得一塌糊塗。
埃耿喝多了,摸了她兩把,或許我自己也摸了兩下,拉夫這夥計則慫恿小斯提伍德,叫他把女孩拖到樓上,完成自己的成年禮。
說到最後,喬斯終于把手伸進她裙下,她尖聲大叫,扔掉酒壺,跑進了廚房。
嗯,事情本該就此打住,隻怪那老笨蛋偏偏跑到爵士那兒去告狀,要我們别碰他的女兒,還提醒爵士他是個塗過聖油的騎士。
”
“格雷果爵士本來沒有理會我們找樂子,這下他注意到了,你知道他怎麼做?他命令把那個女孩帶到他面前。
于是那老家夥把她從廚房裡拽了出來,嗨,這能怨誰呢?隻能怨他自己!爵士看了看她,然後說:‘就她,她就是你關心的婊子?’那老糊塗蛋還直沖着格雷果爵士道:‘請原諒,我的蕾娜不是婊……,爵士。
’爵士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隻說:‘她現在是了。
’接着便丢給老頭一枚銀币,撕下小妞的裙子,當着她爹的面,就在桌子上把她辦了。
她像隻兔子一樣掙紮扭動,還吵吵鬧鬧。
當時那老頭臉上的表情,把我笑得連酒都從鼻子裡噴了出來。
最後有個男孩聽見聲音,從地窖裡沖出,大概是他兒子,拉夫隻好動手,往他肚子釘了把匕首。
這時爵士已經完事,回去繼續喝酒,便由大夥兒輪着上。
托伯特——你知道他什麼德行——把她翻過來從後面進。
輪到我的時候,女孩已經不再掙紮,呵呵,或許她終于發現這樣還挺舒服的,不過老實說,我甯願女人多扭扭。
最精彩的部分在後面:大家都完事之後,爵士要老頭找錢,因為他女兒不值一個銀币……哈哈,他說‘你這老東西要識相,趕緊找把銅闆過來,懇求老爺的原諒,并感謝我們照顧生意,大駕光顧!’”
衆人轟然狂笑,其中聲音最大的就是奇斯威克自己,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故事,連鼻涕都滴了下來,淌進亂糟糟的灰胡子裡。
艾莉亞站在樓梯間的陰影中,注視着他,一聲不吭。
最後,她蹑手蹑腳地回到地下室,威斯發現她沒有詢問衣服的事,便扒下她的褲子,用藤條鞭打,打得她大腿鮮血淋漓。
艾莉亞閉緊眼睛,默念着西利歐教她的口訣,忘卻了所有痛楚。
兩天之後,威斯派她去兵營大廳侍奉晚餐。
她拿酒壺幫兵士們倒酒時,一眼瞥見賈昆·赫加爾就在走道對面,就着托盤用餐。
艾莉亞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了一下,以确定威斯不在附近。
恐懼比利劍更傷人,她告訴自己。
她向前踏出一步,又一步,一步又一步,逐漸覺得自己不再像隻老鼠。
她沿着長凳走下去,把桌上的酒杯一一倒滿。
羅爾傑坐在賈昆右邊,已經喝得爛醉,因此沒有注意她。
艾莉亞俯身靠近,湊到賈昆耳邊輕聲說:“奇斯威克。
”羅拉斯人不動聲色,似乎根本沒聽見。
酒壺不知不覺就空了,艾莉亞趕緊跑回地下室,用酒桶重新灌滿,然後迅速返回。
這短短的時間裡,沒人渴死,也沒人注意她的離開。
第二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再往後一天也一樣,隻是到了第四天,當艾莉亞跟威斯一起去廚房取晚餐時,聽見威斯和廚子的對話。
“知道麼?魔山有個手下昨晚在城牆上散步時摔了下去,摔斷了他的蠢脖子,”他說。
“醉酒了?”那女人問。
“他們哪天不是醉醺醺!可有些疑神疑鬼的家夥非說他給赫倫的鬼魂扔了下去!”他哼了一聲,以示全然不信。
不是赫倫幹的,艾莉亞想說,是我。
隻用一句耳語,她就殺死了奇斯威克,接下來還有兩條性命。
我就是赫倫堡的鬼魂,她心想。
那天晚上,憎恨的名字少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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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HOAT在英語中意為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