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去要肉湯,”她重複。
“你呢?”
“女孩幫忙做湯,然後等在廚房,某人會來找她。
去吧。
快跑。
”
她沖進廚房時,熱派正把面包從烤箱裡拿出來,但這裡不再是他獨自一人,廚子被全部叫醒,為瓦格·赫特和血戲班做飯。
仆人們忙着把熱派做的一籃籃面包和果醬派端出去,大廚在切涼火腿,司爐的小弟在翻轉烤兔,洗鍋小妹們則給它們塗蜂蜜,廚娘在切洋蔥和胡蘿蔔。
“你幹嗎,黃鼠狼?”大廚看到她便問。
“肉湯,”她宣布。
“大人要肉湯。
”
他用切肉的刀朝火上的黑鐵鍋指指。
“你以為那是什麼?告訴你,我會先往裡面撒泡尿,然後端去給那山羊。
讓人睡一晚安穩覺都不行!”他忿忿不平地說。
“好了,你不用管,回去告訴他鍋子催不得。
”
“我就在這裡等,直到它煮好。
”
“那就别礙手礙腳,或者幫點忙。
這樣吧,你去儲藏室,把山羊大人要的黃油和奶酪拿來。
叫醒皮雅,告訴她,如果想保住雙腳,這次就給我利索點兒。
”
她竭盡全力飛奔。
皮雅已經醒了,但還睡在閣樓,在一個血戲班成員的身子下呻·吟。
當她聽見艾莉亞叫喊,立即穿回衣服,把黃油罐及包在布裡一大塊一大塊臭烘烘的奶酪裝滿六個籃子。
“來,幫我一把,”她告訴艾莉亞。
“我不幫,你最好自己快去,不然瓦格·赫特會砍掉你的腳。
”不等皮雅抓她,艾莉亞拔腿就跑。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納悶,為何沒有一個俘虜被砍掉手腳呢?難道瓦格·赫特害怕羅柏?可他看起來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呀。
艾莉亞回到廚房時,熱派正拿長柄木勺攪鍋子,她抓起另一把勺子來幫忙。
片刻之間,她尋思該把計劃告訴他,随後想起漁村裡的事,便決定不要說。
他隻會再投降一次啦。
接着,她聽見羅爾傑刺耳的嗓門。
“廚子,”他喊。
“我們來取該死的湯。
”艾莉亞驚慌失措地放下勺子。
糟糕,他們怎麼參加了!羅爾傑戴着鐵盔,護鼻掩蓋了臉上的空洞。
賈昆和尖牙跟在他後面。
“該死的湯他媽的還沒好,”大廚道,“還要炖一炖,洋蔥剛放進——”
“閉上臭穴,否則我用烤肉叉叉你屁眼,塗上蜂蜜烤你幾圈。
我說要湯,現在就要!”
尖牙嘶聲怪叫,一邊從鐵叉上撕下一大塊烤得半焦的兔肉,用尖牙一口咬下,蜂蜜從指間滴落。
大廚屈服了。
“那就把該死的湯拿走,如果山羊怨東怪西,你自己解釋。
”
尖牙意猶未盡地舔舔指間的油脂和蜂蜜,賈昆·赫加爾戴上一副厚墊手套,将另一副交給艾莉亞,“黃鼠狼來幫忙。
”肉湯煮得滾燙,鍋子又重,艾莉亞和賈昆費盡全力才擡起一個,羅爾傑自己搬一鍋,尖牙則提了兩個,他的手被鍋柄燙到,嘴裡痛苦嘶叫,手上卻沒半分松勁。
他們将鍋子搬出廚房,穿過庭院。
兩個衛兵在寡婦塔門前站崗。
“這是什麼?”其中一個詢問羅爾傑。
“一鍋滾燙的尿,想不想嘗嘗?”
賈昆露出迷人的微笑,“我們給俘虜送吃的。
”
“沒人說過會——”
艾莉亞打斷他。
“這是給他們,又不是給你。
”
第二個衛兵揮手示意通過。
“那就拿下去吧。
”
門内是一條蜿蜒的樓梯,向下直通地牢。
四人中羅爾傑引路,賈昆和艾莉亞斷後。
“女孩躲遠點,”他告訴她。
樓梯盡頭是一個狹長的石地窖,潮濕陰暗,沒有天窗。
近處有幾支火炬在支架上燃燒,一群亞摩利爵士的士兵圍坐在一張破木桌旁玩牌聊天,沉重的鐵栅欄将他們和擠在黑暗中的俘虜分開。
他們剛進來,肉湯的味道便将許多俘虜吸引到栅欄前。
艾莉亞數了數,一共八個衛兵。
他們也聞到肉湯的香味。
“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醜的侍女,”他們的隊長對羅爾傑說,“鍋裡是什麼?”
“你的老二和蛋蛋,味道怎麼樣?”
有個衛兵本來在踱步,另一個站在栅欄旁,又一個靠牆坐在地闆上,但食物将他們通通吸引到桌邊。
“他媽的也該吃飯了。
”
“裡面有洋蔥?”
“面包在哪兒?”
“見鬼,我們需要碗,杯子,勺子——”
“不,你們不需要。
”羅爾傑用力舉起滾燙的湯鍋,潑過桌子,全澆在他們臉上。
賈昆。
赫加爾也依法而為。
尖牙則像扔盤子一樣飛出鍋子,鍋子旋轉着穿過牢房,湯汁如雨灑落。
隊長正要起身,卻被回旋的鍋子砸中太陽穴,像沙包一般倒下去,一動不動了。
其餘人或痛苦慘叫,或乞求饒命,或企圖偷偷溜走。
艾莉亞貼緊牆壁,羅爾傑開始割人喉嚨,尖牙則用一雙慘白巨手抓住衛兵們的後腦和下巴,一下子便扭斷脖子。
隻有一個衛兵來得及拔劍。
賈昆舞蹈般地閃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