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一雙重意義下,曆史又倒流回去了。
為了防止出現這種情形并實現魯賓斯基的個人野心,對地球教隻得陽奉陰違,等到帝國與費沙雙重支配體制确立的時機成熟時,再借助帝國的武力,鎮壓地球教,進而剿滅它!不消說,保持全面警戒與提高注意力是必要的,上一代的自治領主才稍稍顯露出想脫離地球桎梏的心迹,便被以死裁決了。
絕對不可以重蹈覆轍,隻有先發制人,取得全面的勝利,才能解除地球的符咒!
第三章一根細弦
Ⅳ
曾是帝國高等事務官的瑞姆夏德,現在局促于費沙本星的一隅,過着亡命生活。
由于他在舊體制時代,曾居高官要職,因此一旦回國,隻有等待新體制的裁判來決定命運。
如果他能痛改前非,向羅嚴克拉姆公爵萊因哈特立誓效忠的話,或許可望赦免。
但是,向一個“金發的暴發戶小子”卑躬屈膝,卻不能為其自身的尊嚴及名門傳統所見容。
内戰結束後,他離開駐費沙事務官公邸,搬到距首都有半日行程的伊斯麥爾地區定居下來。
前方有水色湛藍的人造海,背後有瑪瑙般的山岩環繞,兩者之間有一片平地延展開來,杉林和草地混雜其間,其中由花崗岩與硬質玻璃所建造的别墅靜靜地聳立着。
失去公職、生活孤獨寂寥的伯爵,出來迎接久未謀面的客人,請他到接待室坐了下來。
來訪的客人是費沙自治領主的年輕副官-魯伯特·蓋塞林格。
他首先對萊因哈特所推行的新體制批評了幾句,之後才進入正題。
“雖然有些失禮,但是,瑞姆夏德閣下,您現在的處境相當艱難啊。
”“……這還用不着你來提醒。
”
伯爵淺色的眼眸裡,掩藏不了苦澀的神色。
委托費沙的信托公司運用資産,生活上雖然不虞匮乏,但卻無法消除精神上的空虛。
對新體制的痛恨與憎惡、對舊體制的依戀、對故鄉的懷念-這些雖然是負面的熱情,但這份熱情卻是不容置疑的。
瑞姆夏德如玻璃般的雙眼,蕩漾着渴望複辟的波瀾。
比伯爵年輕二十歲以上的魯伯特·蓋塞林格,以其冷靜譏諷的目光,觀察着伯爵的反應。
不久,他彬彬有禮地開口道:“老實說,我前來拜訪,是以自治領主非正式使者的身份來的。
事情是這樣的,有一個計劃,相信閣下會有興趣,請聞其詳……”
……十五分鐘之後,伯爵滿臉都是驚愕摻雜着疑惑的表情,轉向蓋塞林格。
“好個大膽的方案啊!雖然很誘人,不過,其實并不是您個人的意思,而是自治領主的意思吧!”“我不過是自治領主閣下的手下而已。
”
年輕的副官能言善道,表現出謙讓的美德,但在說這句話的瞬間,兩眼卻閃過一道精悍的銳光。
“即使如此,我還是無法理解啊。
哦,不!就我個人而言是很感謝你們的好意,但這對費沙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呢?配合金發小子的新體制,對你們今後的經濟活動不是更有助益嗎?”
蓋塞林格微微笑着,要解開前外交官心中的疑窦倒沒什麼困難。
“羅嚴克拉姆公爵在帝國所推動的改革政策,層面涵蓋政治、社會、經濟等,極富急進及獨斷色彩。
到最後,可以預見,我們費沙在帝國内的數項權益都将被侵吞。
變革固然好,但反方向的變革就不好了,這就是費沙的立場,非常單純明快吧!”“……”“當然,這個計劃成功的話,就可以從罪該萬死的篡奪者手中,拯救高登巴姆王朝,屆時,費沙理當能取得相當的報酬。
而救國英雄的美名當然非您莫屬了!如何?考慮一下對雙方都皆大歡喜的計劃?”“計劃……”
瑞姆夏德輕輕開啟雙唇。
“想不到國家興亡也成了您們費沙人關心的話題了。
如果我們帝國能恢複活力與霸氣的話,另一個五百年黃金時代即将來臨……”
蓋塞林格若無其事地面向牆上挂着的蠟筆畫,忍住了暴笑的沖動。
聰明的人明白什麼是困難,愚苯的人卻連不可能也不知道。
瑞姆夏德應該不是那麼無能的男子,但是,要從自幼被灌輸的“帝國永恒不滅”的思想中掙脫出來,并不是那麼容易。
隻要一日活着,這個幻想便一日存在于寄居費沙的亡命者身上、也存在于殘留在帝國的舊貴族身上。
如此一來,費沙政府就可以利用這一點操控舊體制的人們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年輕的副官并沒有浪費時間。
步出瑞姆夏德的宅邸後,他搭便車直抵一個名叫漢斯的男子的家門裡。
漢斯是自由行星同盟派遣至費沙就任的外交官,負責處理同盟和費沙之間各種交涉事宜。
除此之外,他還必須組織諜報網,負責搜集費沙和帝國方面的情報,密切觀察它們的動靜,随時向同盟政府報告。
對同盟的國家戰略來講,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隻不過一個人的地位、責任和能力,往往未必是一緻的。
近幾年中,大家都認為同盟外交官的素質是一落千丈了。
每逢大選之後政權交替之際,就會出現高官階層論功行賞的人事調度,那些欠缺政治能力和外交手腕的财閥或候選人,為了鍍上“名士”的美名。
莫不觊觎這些份外的職務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