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宇宙曆七九八年,帝國曆四八九年的四月至五月間,銀河帝國軍和自由行星同盟軍在伊謝爾倫回廊發生的攻防戰,戰術上有許多話題和教訓在後世廣為流傳,但戰略上則被認為毫無重要意義可言。
然而,這場攻防之戰帝國軍若是獲勝,後來人類的曆史無疑勢将改寫,至少像尤裡安·敏茲這個原本微不足道的人物,能夠一躍登上曆史的舞台,全拜今年的這場戰争之賜。
曆史上,沒有一場戰争不具有深遠影響。
在這場戰争的最後一幕,帝國軍挽回了一部分顔面。
争先恐後、漫無章法地窮追帝國敗軍不舍的阮邦修和山卓·雅拉肯這兩位少将的艦隊,絲毫不知道大難臨頭,一無所覺地被誘進到帝國軍預先設好的、巧妙地結合了細密和大膽的陷阱當中。
“敵軍自背後來襲!”
監控員驚慌失措地喊道,粉碎了同盟軍的勝利大夢!阮吞了吞口水,自指揮席中站起來,隻見在回廊的天頂頂端方向,帝國軍自不能航行的危險地帶迅速俯沖而下,阻斷了同盟軍的歸路。
這是渥佛根·米達麥亞指揮的最精銳部隊,阮和雅拉肯先前以為是戰敗遁逃的殘餘兵力,實則是米達麥亞艦隊的後半部,為引他們上當,故作後退狀。
“為坎普提督報仇!一艘都不能留,給我殺個精光!”
米達麥亞所下的不是命令,而是煽動。
穩操戰術成果的他,此刻已不需要步步為營地下達細微的指示,隻消算準時機便可以了。
在此同時,拜耶爾藍中将所指揮的艦隊也不再僞裝逃走,打開了全部炮門對準卒不及防、來不及刹住前進勢頭的追擊者,艦炮齊射。
同盟軍的艦隊有如一頭撞到一面巨大的光壁上。
高密度的能源分子與超合金分子,以亞光速的相對速度相互沖撞,刹那間,一方被消滅了,撕裂的艦體和四散的人體,在無聲的悲鳴中,布滿了宇宙空間。
同盟軍的艦艇,或蒸發化為虛無,或爆炸四處紛飛,或斷成兩截在宇宙中翻騰,在帝國軍陣前交織出死亡的錦繡圖騰。
目擊這一切的人,全都噤聲地看着眼前這華麗輝煌的光影之亂舞,其中也不乏有人是純粹抱着“美與善之間本就毫無關連”的心态,興味盎然地觀賞着這幅凄美的景象。
前後挾擊同盟軍艦隊的帝國軍,齊聲合唱出死者的挽歌:第一小節,負荷過重的能源中和磁場破裂;第二小節,貫穿艦體的複合裝甲;第三小節,艦艇爆炸;于是一首挽歌就這樣戛然而止。
“下面!快!往天底方向逃走!”
雅拉肯絕望地嘶喊。
同盟軍的殘餘艦隻為了躲避自上而下的殘酷攻擊,争取生存的時間和空間,顧不上抵抗,像一頭被獵人追捕的負傷野獸一般,慌不擇路地朝天底方向拔足狂奔。
然而,這隻是稍稍移動他們的墓碑座标而已。
在他們的去路上,和米達麥亞并肩齊驅的帝國軍名将-奧斯卡·馮·羅嚴塔爾早已埋伏以待,在指揮官指示下,全艦隊的主炮均填滿能源,張牙舞爪地等待着獵物自投羅網,準備讓他們浴身在火海中。
他們尖銳的目光殺氣騰騰,眼看着同盟軍像自殺似的一湧而下。
“所有主炮齊射!”
羅嚴塔爾一聲令下,無情的炮火連珠齊發,場面壯觀,摧枯拉朽地擊潰同盟軍的艦列。
光劍将他們劈開、擊碎,為了某種目的而制造的金屬和非金屬物體,如今碎裂成數以億計毫無意義的破片,在虛空中飄散開來。
這是一場一面倒的戰鬥。
狼狽萬分的同盟軍,指揮系統欠缺統一,隻懂漫無目的地四處亂竄。
反觀帝國軍兵力雄厚,戰術層出不窮,指揮官人才濟濟,整體配合完美無暇,在在顯示出帝國軍勝券在握。
而面臨死亡的人,顯然再沒有機會記取這次的經驗教訓,作為将來的借鏡了。
他們被追趕、被粉碎,最後隻能袅袅散放出比螢火更細微的光芒,終至完全消失。
“這些烏合之衆真的是楊威利的部下?亞姆立劄會戰時并不是這樣的!”“疾風之狼”頗為不悅地自言自語道,表情顯得有點失望。
一旦失去傑出的總司令官,軍隊就會如此一蹶不振嗎?
被六道能源光束同時擊中,在爆炸的光芒漩渦中,阮邦修少将連同他的乘艦一起自這個世上消失了。
山卓·雅拉肯少将雖然比阮多活了些時候,但也僅有五分鐘吧,最多也不超過十分鐘。
光子飛彈直接擊中雅拉肯的座艦,艦艇一折為二,包含艦橋的前半部,撞上一艘己方的巡航艦,同時爆炸開來。
“又有敵軍艦隊!這次更多,超過一萬艘以上!”
當此報告傳至時,戰場上剩下來的,可說人人皆勝利者。
米達麥亞和羅嚴塔爾透過通訊螢幕對話。
“聽到了嗎?羅嚴塔爾!”“楊威利本人可能也在其中,怎麼辦?你要繼續打嗎?”“這個……雖然很想和他較量,不過,如今再戰也沒有意義了!”
戰況不利的話,楊一定會逃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