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評論他:“艾爾.法西爾獨立政府雲雲,不過是裝飾楊威利這隻公雞的雞冠罷了!”
因為當艾爾.法西爾獨立政府的首腦逃往伊謝爾倫回廊避難,宣稱艾爾.法西爾不作武力防衛時,萊因哈特未加一顧.在他謹慎的神情中,閃現一抹冷笑,他全副的精神都放在黑發魔術師所将展開的種種技倆和戰術上了.
“難道完全沒有辦法讓楊不戰而屈嗎?”
希爾德再三地提案.萊因哈特之所以未将她的提議放在心上,不單是因為他那好戰的個性使然,更是因為他了解希爾德的目的是在将皇帝的注意力轉移至其它事物上.
倘若隻是思考,那麼非軍事上的謀略方案,可說得多得不勝枚舉,連原本精神層次與此無緣的渥佛根.米達麥亞也能夠想出許多謀略方案.總之,如果沒有楊威利這個人的話,皇帝及他旗下的勇将們,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完成統一霸業,這是衆所公認之事.
将楊引至簽署和談條約的地方,再将他殺掉,這個方法如何?給除了楊以外的“叛亂部隊”承諾全員無罪,并令其逮捕楊;或者,讓楊的部下相信,楊企圖出賣他們以求自保等……各種方案羅列不盡.
但是,這些謀略方案絕對不會被實行.如同黑色槍騎兵艦隊司令官畢典菲爾特上将斥責幕僚所提的方案時說的,羅嚴克拉姆新王朝是以光明正大的艦隊戰為專長的.目前在數量上,我方以十比一占得優勢,又加上戰争天才--萊因哈特皇帝親自率兵出征,以及由“帝國雙壁”羅嚴塔爾和米達麥亞為首等名将指揮作戰,我們還怕什麼呢?
然而,令帝國軍感到不安之處,也并非全然沒有.帝國軍的征戰路線和補給線是人類史上最長的,而且泰半以上都是占領地區,随時都有可能發生遊擊戰、恐怖行動、罷工風潮……等等妨礙戰争的事情.前幾天,皇帝的重臣--工部尚書布魯諾.馮.席爾瓦貝爾西,不就被人炸死了嗎.也難怪國務尚書瑪林道夫伯爵忙得分身乏術了,帝國的中樞劃分為帝都奧丁、費沙行星和前線的大本營三處,就政的效率而言,相當不理想.在矯正此一不合實際需求的現象之後,或許應該開始驅除内部的害蟲了吧?
後世有一部分的曆史學家則得意洋洋地發表如下評論:
“……深入敵軍内部,速戰速決,取得完全勝利.這個華麗的夢想,不知使得古往今來多少的用兵家、征服者,隻落得埋骨他鄉的凄涼下場.即使是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這樣的戰争天才,也無法抗拒如此甘美的誘惑.”
這不是誘惑,而是自己的生存意義.在旗艦伯倫希爾的私人房間裡,萊因哈特确定了自己的信念.
貼身侍從--少年艾密爾.齊列靜靜地走近,開始收拾白磁咖啡杯.最近,他一直勤于模仿親衛隊長奇斯裡準将那毫無聲息的走路方式,以免驚擾皇帝陛下,但是當他成功之後,又開始對何時才該出聲叫喚陛下之事,感到煩惱不已了.
交叉雙腿坐在有扶手座椅的萊因哈特,沉浸在獨自的思考中,沒有注意到少年那自然優美的動作.
從那時候開始,至今已有十年了吧?
萊因哈特那蒼冰色的眼眸,微微一閃.
砂漏的砂子往反方向逆流.十年前,宇宙曆七九零年,舊帝國曆四九一年,皇帝佛瑞德裡希四世将姐姐納為寵妃;而他進入少年軍校以後,年年獨占學年成績首席之座,或許是因為如此,才會孤零零地站在白眼的包圍中.他的朋友隻有一個,而且是唯一可靠、忠實、且無可取代的莫逆之交.這位紅發的朋友總是亦步亦趨的跟随着他,有時候,萊因哈特會将内心深處的野心,以疑問的方式向這位好友透露.
“吉爾菲艾斯,你認為魯道夫做得到的事,我會不能做到嗎?”
……打開記憶之窗,逝去的情景與不該失去的種種……都随着光與風飄進萊因哈特的意識中.為何那時即使是在隆冬時分,放眼望去,各處也都充滿生氣的色彩呢?為何那時快洗爛的舊衣服,穿起來比绫羅綢緞還舒服呢?而胸中的野心,為何漸漸産生蠱惑般的韶律呢?如果未來意謂着無限的可能,達成野心代表擁有幸福,那麼為何自己無法毫不猶豫地放手一搏呢?是無知使然嗎?還是自己預感的正确度被過高的自信和做慢所掩蓋了?萊因哈特并不能确定.不過,在這個時候實在沒有必要去想這種事情的.
皇帝這短暫的寂靜,透過高級副官修特萊所帶來的費賽尼亞的一份報告所打斷.情報主任參謀的表情和聲音,因緊張而泛青.
“陛下!抱歉之極,有擾聖安.根據方才傳來的情報,擔任前衛的畢典菲爾特及法倫海特兩位将軍,已經與敵軍陷入激烈的戰鬥狀态了!”ii
開戰報告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