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卡茲半個身體被落下的機材壓住。
他的肋骨斷了三根,其中一根傷到了脾髒和橫隔膜。
那是他的緻命傷。
“閣下!梅爾卡茲提督!”
貝倫哈特.馮.舒奈德拚命地在充滿了火和煙、屍體的混亂狀況下爬向他的上司。
他的右肋骨也裂了,右腳踝的韌帶受了傷,但是,他對這些痛苦一點感覺都沒有,隻是拚命地把敬愛的上司的身體從機材下拉出來。
梅爾卡茲還活着。
他是免不了一死的了,餘下的隻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但是,他還有意識在。
好不容易在被血、塵埃和油污弄髒的地上重新調整自己的姿勢,看見了忠實的副官,身經百戰的老将用一絲不亂的聲音問道:
“尤裡安他們應該進入伯倫希爾了吧?”
“好像已經成功了。
倒是閣下您要準備逃離 ̄ ̄”
“成功了?那麼,我就沒有什麼好挂念的了。
”
“閣下!”
舒奈德大聲地叫了起來,梅爾卡茲仿佛要安撫青年的激動似的,輕輕地舉起了手。
他那被血遮蓋了一半的衰老的臉上洋溢着近似滿足的表情。
“我是在和萊因哈特皇帝對決的戰役上死亡的。
你怎麼可以想把一個好不容易獲得滿足而即将就死的人叫回來呢?以後不知道還沒有這種機會呢!”
舒奈德不禁無言以對。
他知道,他所敬愛的上司自從在利普休達特戰役敗北之後就一直在尋找所謂的死亡之處。
雖然這樣,他還是希望上司能活下去。
“請原諒。
閣下。
或許我反而為閣下帶來了麻煩。
”
“什麼?我的人生并不這麼悲哀啊!因為我是以一股俠氣與醉狂的精神和萊因哈特皇帝作戰的。
你也夠辛苦了,今後,你就可以自由了 ̄ ̄”
維利伯爾.尤希姆.馮.梅爾卡茲,六十三歲,他的軍曆足以與萊因哈特和楊兩人合計之後再剩以兩部的年數相匹敵了。
而這都已成過去,在副官的看護之下,他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高登巴姆王朝最後的宿将,以某軍軍的一員身份結束了他的一生。
接到梅爾卡茲提督戰死的報告時,達斯提.亞典波羅中将脫下了黑色扁帽,獻上極短暫的默哀。
梅爾卡茲和奉他為上賓的楊威利在同一天死亡。
希望故人可以在另一個世界把酒暢談戰史和戰術論。
勉強收回心緒,重新戴上黑色扁帽看着螢幕的亞典波羅發現到一個苦悶地凝視着伯倫希爾的年輕女兵,他開口說道:
“你很擔心吧?克羅歇爾下士。
”
之所以刻意省略了主記号是因為有三個跟卡琳有很深關系的人都冒險參加了突襲伯倫希爾的行動。
那就是上司兼空戰技術之師波布蘭、有着遺傳因子在她身上的父親先寇布,以及那個算是半個戀人的尤裡安.敏茲。
這些人都應該是她最挂心的人。
卡琳對着亞典波羅裝出了一個生硬的笑容,但是她并沒有回答。
而那個青年革命軍也無意催促她做任何答複。
突入伯倫希爾艦内的伊謝爾倫軍集團确保了所謂的橋頭堡。
以“薔薇騎士”連隊為中心的入侵者以高效率的火力不斷地打倒敵人,朝着萊因哈特皇帝的房間及艦橋前進,然而,前頭卻出現一波又一波堅強的敵人防禦陣。
“來了哦!好像是親衛隊。
”
“你應該說是大駕光臨了,因為他們好歹也是皇帝陛下的親衛隊啊!”
“一群穿着新無憂宮衣服的人體模型!”
這個充滿惡意的評語雖然獲得了隊友的支持,但是,萊因哈特皇帝現在并不住在新無憂宮,這種稍嫌落伍的形式似乎有些缺憾。
“哪,這些新無憂宮的混蛋們!立刻滾回宮殿去做舞會的警衛吧!你們最擅長的技術大概是用刺刀前端去掀起貴夫人們的裙子吧?”
對方用數十道的光束回答了這些問題。
大量的光芒在壁面和地闆上炸裂了開來,同時在經過鏡面處理的盾上四處反射,眼前盡是如寶石般亂舞的火星。
當然“薔薇騎士”也予以還擊,不過,槍戰在一百秒内就結束了。
出現在好不容易恢複了視力的“薔薇騎士”眼前的是拿着戰斧、附有槍劍的來福槍并且不斷逼近的帝國軍的身影。
于是一場激烈的肉搏戰便展開了。
尖叫和金屬撞擊的聲音四處響起,鮮血從被切斷的血管中噴散出來,在壁面和地闆上畫出了前衛派的圖案。
帝國軍的士兵雖然不是紙做的人偶,但是,看來似乎不敵薔薇騎士的勇猛。
背棄帝國舊社會而離去的亡命者的子孫旋轉着戰斧,舉起戰鬥用刀的閃光則化成一道道飛沫般的光澤。
斬殺、突刺、鬥毆、踢倒,原始的鬥争就在防禦一方不斷的退卻之下結束了。
入侵者開始踏着敵人的屍體前進,然而,暫時退後的帝國軍立刻又重整了陣容,觊觎着一舉殲滅敵人的機會的到來。
先寇布對着并肩同行的尤裡安說道:
“尤裡安,這裡由我們來防守。
你去見皇帝。
見到他後要跟他交談,或是要取下他的首級,一切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