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安心的水面,奔跑而至的吉爾菲艾斯自覺到聲音正在發顫。
盤坐在地闆上的萊因哈特為了使他安心而做了個笑臉,而後以手掌輕拍雙耳。
“我還不太能聽得清楚。
不中用的鼓膜從剛才就一直在哀鳴……,.”
一邊以吉爾菲艾斯遞來的手拍拭去沾在臉上的灰塵,萊因哈特站了起宰。
雖然不是很順勢,但卻很穩定,這使吉爾菲艾斯為之欣喜。
“我就想,我若靜坐不動,你一定會來找到我。
所以我才沒動……喝,看來,我是被這根惡心嗜好的柱子救了一命了。
煙已相當稀薄了,但白濁的氣流仍在視界上蒙上一片白紗,流血的慘狀倒是經由了聽覺及嗅覺傳來。
“是炸殚嗎?”
“應該不會是煙火吧?”
“請原諒我。
都怪我勸您出席這場宴會……”
“是啊,都怪你,明天你得要請我喝杯咖啡才行。
萊因哈特的言外之意是要他不要再多做賠罪,此時他聽到了一個大而不重的聲音,不知在吼些什麼。
“那個呻吟聲,看來布朗胥百克公爵還活着。
”
“剛才我碰上了公爵的部下。
”
雖然口中不能說出遺撼二字,但萊因哈特仍以頗為失望的态度聳了聳禮服下的肩膀。
如果布朗胥百克公爵死了,也許可以主張這是聽信過去傳聞的培尼明迪侯爵夫人所為,萊因哈特在煙中如此想着。
不過,他也想起了一件可說是不幸中的大幸的事情。
“還好皇帝腹痛了。
如果姐姐也在場,那可糟了。
”
吉爾菲艾斯以滿腔的同意點頭稱是。
的确是有那種可能性的。
在尋找萊因哈特時那份恐懼的殘渣,如蛇揚起了鐮刀似的頸,使他一瞬感到驚懼。
萊因哈特從破碎的桌子陰影下,拿起了一瓶酒,以桌角敲去瓶頸。
“四一O年的白酒。
不喝光它,對宴會主人可就過意不去了。
想回答的吉爾菲艾斯,發覺身邊出現了人影。
可能是警衛的軍官吧。
他并未穿着禮服。
“失禮了,因任務需要而在此訊問,貴官的官位及姓名是?”
帝國上将萊因哈特.馮,缪傑爾,金發的年輕人如此報上名後,有着一口美須的三十出頭的軍官,鄭重地敬了個禮。
“您就是格裡華德伯爵夫人的弟弟嗎?真是失禮了。
我是耶爾涅斯特.梅克林格準将,跟随上司,擔當館邸的警備。
”
“真是責任重大。
這會可有得忙了,請多多努力。
”
萊因哈特突然露出探索記億回路的表情。
梅克林格這個名字剩激了他的腦細胞。
“雖隻是私事,但我常聽維斯特帕列男爵夫人提起有關您的風聞。
”
“程黾是啊。
我也聽過夫人提起素官”
萊因哈特把尚未沾口的瓶子交給紅發友人。
“那麼,可知犯人是誰?”
梅克林格嘴上的美須下,唇線扭成了略為諷刺的形狀。
“曾出席宴會,卻中途退席的人,當然首先必須懷疑的。
下官一共查到了十八人。
在知道皇帝不會臨席的時候,是有一些退席者,但在更早些時娛,而且是唯一留下“遺落物”的人物——克洛普修特克侯爵是最大嫌疑者。
梅克林格如此陳述。
“名士參與犯罪,在以往有過不少例予。
不過,這次可說是相當華麗的了。
”
當場死者超過十人,負傷者則達此之十倍。
其中的三成,大概是得為冥府之旅做做準備了。
對貴族們而言,這是比餓死十萬貧民更加重大的冒渎之兇事。
而且嫌疑者還是名門中之名門的當主。
IV
克洛普修特克候爵家,有着不輸于其他家的名門曆史。
其先祖阿爾布雷希特在魯道夫大帝還是銀河聯邦國會議員的時候就從旁協助,擔任國家革新同盟的書記長,為打倒共和政體而盡其全力。
帝政開始後他就擔任内閣書記長官,以至财務尚書,而在惡名昭彰的法斯特隆死後,被任命為内務尚書,為肅席新、虐殺共和派極有貢獻,而被稱為“血轉輪”。
往後,有着接連二十代的貴族官僚之家系,有六人擔任過國務尚書,七人和皇室連姻。
還出過一代皇後。
是名譽、權力、财富三者堆滿雙手的特權階級的典型。
而使他個頭上的太陽蒙上陰影的,是現在的皇帝佛瑞德裡希四世的即位。
原本預期是佛瑞德裡希的弟弟會即帝位,而做了不少的投資,甚至已獲得給予國務尚書一職的口頭約定,卻在事态一再逆轉的請況下,佛瑞德裡希被推上了王座。
因預測失算而狼狽的不隻是克洛普修特克侯爵而已,但他素來一直把佛瑞德裡希看成帝位繼承竟争的失敗者,加以蔑視的态度,使得佛瑞德裡希的親信們比當事人更加地憎惡他,而此時他也無法再修正軌道了。
克洛普修特克侯爵轉為被蔑視的失敗者的立場,如此持續了三十年。
克洛普修特克侯爵,知道即位之前的“佛瑞德裡希大公”常困于遊蕩費用的支出,而四處躲避債主的狀況。
也數次在友人之間以此為談笑的話題。
後,因狀況的激變,佛瑞德裡希戴上了至尊之冠,然而他卻無法相信什麼“神聖不可侵”的這種鬼話。
曆史性的,特權階級的通弊一他罰主義的傾向,在克洛普修特克侯爵的心中急速向下紮根。
以屈辱和抑壓的肥料灌溉了一萬口。
止于幻想的地位,被拒絕的親事,被排拒的交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