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校,是奉格林美爾斯豪簡上将閣下之命,負責會場警備的。
”
對這名字有反應的是萊因哈特。
“哦,克斯拉就是尊駕啊?”
去年,雖然隻是極短的期間,萊因哈特曾和吉爾菲艾斯一起到憲兵隊,協助進行在細年學校發生的連續殺人事件的秘密搜查,當時聽說了克斯拉解救因不敬罪惡而被捕的老婦人一事,認為其手腕與為人皆為不凡。
另一位當事人留涅布爾克則無言地伫立着。
“這真是玷污了尊耳了,缪傑爾閣下。
”
克斯拉以那不象軍人而象是少壯的法律家的風貌回應,并吩咐兵士将兩人的外套撿起來。
将這各自歸還給所有者。
“不管如何,肩負我軍之将來的少壯氣銳的兩位閣下,是不可能會象一般士官,兵士一樣,有脫了外套打架的行為的。
大概是喝醉了,覺得有些暑氣吧。
”
雖然是輕描淡寫地,但他這一席話,同時解救了兩位少将及邸宅主人三者的名譽。
如果兩人當真互毆起來,而事實被公開的話,是不可能不受到責罰的。
兩名暴發戶的醜态,必定會讓門閥貴州拍手叫好吧。
“兩位閣下都醉了,将他們分别送返住處吧。
”
克斯拉對部下下令的聲音,使萊因哈特與留涅布爾克眉間都劃過一道銳利的閃光。
萊因哈特正想開啟那端麗的嘴唇反駁時,年長的留涅布爾克制了先機,發出低沉提明的笑聲後,整理好外套的衣襟。
“上校,給你添麻煩了,的确似乎酒喝多了。
我帶我的妻子回去,能幫我調部車到玄關嗎?”
說了這句話,他就調輕腳步直向主館去了。
對萊因哈特完全無視。
而金發的年輕人也不再争吵了,被封住的怒氣與鬥氣化為一團吐了出去之後,也自行整理好服裝,緩步走去,以免追趕上了留涅布爾克。
“真該要感謝酒啊,因為有它代罪,人們的過錯才得以被遺忘……”
克斯拉對夜空以諷刺的視線。
“不過,事情不會這麼了結吧。
”
在心中自忖了幾句後,将部下解散,象是随在萊因哈特之後走去,一瞬間,金發年輕人回過頭來望了克斯拉一下,并沒有開口,那大概是經過抑制的結果吧。
克斯拉微笑地行了一禮後,萊因哈特就回過頭再度前行。
※※※
“看來克斯拉上校已善加處理了,不用提心了,赫典貝克伯爵。
”
身為留涅布爾克大舅子的内務省警察總局次長,向老者低頭緻歉。
這裡是格林美爾斯豪簡府邸的會客室,以酒紅色為主調地配以,留給人厚重印象的房間裡,雖然是初夏,暖爐仍燃着小火,那是表示館邸的主人近年來手腳未端的血液循環不良,因為此地原本就是乾涼的氣侯,夜晚也不會出汗,老者将冰冷的雙手和指伸向火焰,互相摩擦着,那雙手給人猶如樹枝般的印象,讓人覺得放進火中也會有什麼違和感。
“對了,伯爵的妹婿有着皇族血統什麼的,最近常聽這種傳聞啊。
伯爵你自己對待這事有何看法呢?”
“那實在太不象話了。
”
一刀兩斷地斷言之後又似乎覺得說得太果斷了些,伯爵又再加以說明。
“倘若說……不過終究隻是假設的,即使留涅布爾克是皇族的後嗣,隻要此事沒被正式承認,那就不具有任何意義,曆史也是如此,隻要不被當權者所公認,就隻不過是假設或缪論了。
況且這一次,未免太荒唐不實了。
對于傳聞的發源,甚至可處以不敬之罪。
”
“依我想啊……”
“呃?”
“曆代諸帝,在‘那方面’都算不上的對人君子啊。
除了巴克西米利安·馮·由謝夫睛眼帝外,隻有極少數的,沒有引起私生子騷動的顧慮啊。
”
一邊苦笑着,伯爵點頭表示同意。
“雖然是過分過問了。
不過令妹不知有何看法呢?”
“伊莉莎白嗎?妹妹她在想着什麼,事實上我也不太清楚。
連是否愛着留涅布爾克,都不能确定。
……”
伯爵的回答略欠明确,格林美爾斯豪簡老者用那比對方更不明确的表情點頭後,在咖啡中放入四匙砂糖。
“那麼,伯爵認為留涅布爾克是危險的人物吧?”
“有野心與才能的男人,大概就是危險的存在人物吧?”
伯爵以一般論帶過,眼神略為轉變地看了老子爵一眼,他發覺似乎從剛才以來,他一直被卷入格林美爾斯豪簡老者所主導的話題中,而說了些無用且不必要的話。
“我是個自認公認的無能者……”
老人悠然地啜着過甜的咖啡。
“但也正因為如此,反倒得以所到種種的秘密啊。
因為既然無野心也無才能,口風又緊,人們就不由地放松警覺而洩了秘。
”
老人笑了,但那笑意在赫典貝克伯爵看來,象是屬于那不吉的領域中的。
在社會上,較年少的他被視為是非常志得而不可掉以輕心的人物,但在這房裡,似乎是被逆轉達過來了,不過,那也限于短短數秒間,格林美爾斯豪簡家的老家主又回複成那老婦人般的表情,接受赫典貝克伯爵的告辭。
客人離去後,老者以緩慢的動作,對着TV電話。
“克斯拉上校,辛苦你了,不過,你能再幫我辦一件事嗎?”
一陣咳嗽之後,老人如此地告訴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