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吉普走上台階,我就砰的一聲把住處的門關上了。
他到門口的時候,恰好聽到另一邊鑰匙鎖門的聲音。
“我不得不這麼做,卡絲。
”他在門外喊道。
“這不是你應該做的決定。
”我在門裡大聲說。
他站在門外,肯定聽到了瓶子、杯子和鏡子碎裂的聲音。
我把燈扔到門上,金屬燈座朝我反彈回來,玻璃碎了一地。
“那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回答他的是另一陣撞擊聲,我把兩張床中間的小桌子踢翻了。
“你覺得自己是個大英雄嗎?”我大喊,“跳起來告訴他紮克是我的孿生哥哥?那不是你可以做的決定!”
“你覺得自己是個大英雄嗎?保持沉默,讓他殺了紮克,殺了你?”
我踩着碎玻璃走到門口,打開門鎖,然後迅速把門拉開,導緻他差點倒在我身上。
“你還不明白嗎?”我說,“他在溫德姆根本沒有什麼先知卧底。
神甫實在太厲害了,而且就算他們能瞞過她,我也會感覺到針對紮克,以及針對我的威脅,預感到有些事将會發生。
他是在虛張聲勢。
不然你覺得他憑什麼叫你一起過去?”
“難道你就無法理解,他有可能真正重視我的意見嗎?作為這裡唯一一個你孿生哥哥的科學實驗對象,我應該有權了解事情的進展?”
我隻是揚起一道眉毛,等他說完。
“哦,該死的!”吉普頹然躺到床上,“他知道我會盡力阻止他。
”他閉上雙眼,“他并不能真的殺死紮克。
但現在……”
屋子裡逐漸安靜下來,我在他旁邊坐下。
“沒錯。
”
“而且他根本不需要間諜,眼線,刺客什麼的。
”
“是的,直接殺我就行了。
”
他用頭頂着牆,望着天花闆。
我在旁邊跟着照做。
“我看到你落了一個杯子,還留在窗台上,”他說,“要把它打碎嗎?”
“也許,過會兒吧。
”我露出疲倦的笑容,閉上雙眼。
他等了好長時間,等着我再說點什麼。
後來,我們把玻璃碴和陶瓷碎片都打掃幹淨,各自安靜地躺到自己床上。
門縫下方,可以看到一名看守耐心守候的影子,我們從議院大廳回來後,他就立刻被安排在那裡了。
窗戶旁邊一縷煙霧清晰可辨,那是從城牆下面另一名守衛的煙管裡冒上來的。
吉普翻過身看向我,說道:“我不是想要破壞你的心情……”我哼了一聲。
“但他們怎麼還沒把你給殺了?”
“我也在想同一件事。
”
“但這還不賴,不是嗎?”
聽到這個,我立刻笑了。
“是的,很高興我還沒死。
”
“你明白我指的是什麼。
他沒有把你當場殺掉,這是個不錯的迹象。
”
我翻了個身,隔着床面向他說:“我們什麼時候變得對這種小小的仁慈心懷感激了?”我注視着他的臉,他的目光中滿是焦慮和疲憊。
“不過,我覺得你是對的,他一定認為我們還有用處。
”
“你完全沒必要保護我,對于他來說有利用價值的人是你,我對他而言又有什麼用處呢?”他頓了頓,“還有我對你……有什麼用呢?”
“你沒必要這樣一直道歉。
”
“真的嗎?說到需要道歉這件事,差點判處别人死刑毫無疑問是最嚴重的了。
”
我沒說話。
“對不起,”他說,“我不應該那麼說。
”
我坐起身來問:“我能過去你那邊嗎?”
“當然……雖然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值得你這樣。
”
他往裡挪了挪,騰出點空間。
我背朝下躺過去,因此他也仰面躺下,不過我們兩個人仍然緊緊挨着。
“我比較喜歡你躺在我那邊,”他說道,“當你的胳膊那樣挨着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多了一條胳膊。
”
“我選擇這邊是為了防止你到處亂摸。
”我們不由得都笑了。
“你為什麼沒有對我發更大的火呢?”過了一會兒,他問。
“因為他做得沒錯。
”
“派珀?他這樣耍我們,你現在還為他辯護?”
“哦,我不是說他做的每件事都對,但是,他關于你的判斷是正确的。
”
“沒錯,我确實是個白癡。
”
“不是。
這一點他賭對了,為了保護我,你确實會做任何事。
”
*
第二天,大門仍然反鎖着。
我們大聲呼喊,要求知道更多的訊息,但駐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