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還是這邊好。
”酒吧的侍者晃着雞尾酒搖混器,朝結城鞠了一躬。
“啊,真少見!是結城先生。
”這是酒吧的老闆娘到了,“好久沒見到您啦。
有幾個月了吧?”
老闆娘往結城身邊挨了挨,說:“今晚怎麼坐在吧台席上了?真新鮮呀。
”
“說是這邊好呢。
”身着晚裝的女人笑着說。
“結城先生說,要去旅行哪!”接去旅行皮箱的女人走過來,向老闆娘報告道。
“哎呀,是真的?今晚就出發嗎?”
“啊。
”
結城要了一杯加水稀釋的蘇格蘭威士忌。
他今晚根本不想坐進什麼包廂。
如果可能的話,隻想獨自讓雙肘支在櫃台上,把酒一杯接一杯地灌到肚子裡去。
這種心情,他還是第一次體驗到。
“您要到什麼地方去旅行呀?”老闆娘打量着結城的臉。
“九州。
”結城當即答道。
雖然女人們差不多都在陪包廂裡的客人,老闆娘卻留在了結城的身邊。
一來許久沒有見過面了,二來老闆娘也拿結城當做寶貝。
“什麼九州,您在說謊吧?”老闆娘眼裡帶笑問道,“大約是要和美人一塊兒躲到什麼地方去吧?”
“對不起,這次可不是那麼回事。
”結城陪着笑了笑。
其實,他心裡并非根本沒有去九州的念頭。
盡管酒已下肚,卻沒有引起什麼興緻。
“結城先生,許久沒見到您啦。
我在别處聽到許多關于您的消息呢。
”
若在平時,結城便會接着這話頭講下去,而現在根本沒有那份心思。
“您好像很疲勞嘛。
”老闆娘仔細觀察着結城的面色,“您不是現在要去旅行,而是剛回來吧!到哪裡去了?”
“有點生意上的事,到關西去了一趟。
”
“噢,真忙呀。
結城先生最近總也沒來,我可寂寞哪。
”
結城曾經和土井到這個酒吧來過幾次。
這裡原是土井所熟悉的地方。
結城忽然想起了土井,也可以說聯想到了土井那個從S溫泉趕回來的女人。
“土井還來嗎?”結城問。
“最近一段時間壓根兒就沒露面,大家都很忙呀。
不過,結城先生,您可要偶爾來一次呀。
”
老闆娘與結城并排坐在一起,喝着摻有汽水和冰塊的威士忌。
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今天黃昏前後,來了兩個人,說是要找土井先生。
”
“啊?什麼樣的人?”
“反正是瞧着不大順眼的人。
”
結城想了一下,會是誰呢?土井與各式各樣的人都有交往。
雖說全都與他的營生有關,可是在結城并不擅長的領域,他也有路子。
方才聽老闆娘說,有兩個其貌不揚的男人來找土井,起初結城并沒有介意,但他腦子裡閃出一個問号,估計也許會是别種類型的人。
“問土井的什麼事了嗎?”他問老闆娘。
“嗯。
他們死纏着問土井先生常去哪些地方,我說毫無所聞。
那兩個人真叫人感到有點蹊跷。
”
老闆娘用的詞是“感到蹊跷”。
這正與結城的預感不謀而合。
“你能不能替我往土井家挂個電話?”
結城看了看記事本。
他想到,與其挂到土井自己家,還不如挂到昭子住處來得快。
他把昭子家的電話号碼告訴給跟前的一個年輕女招待員。
“老闆娘,你能替我打一下嗎?”他請求道,“如果土井在,我就去接。
如果他不在,應該是一個女子接電話。
那時你替我問問土井的去向就行了。
我的名字,你就說是岡田的代理。
”
岡田是土井所幹行當的一個同夥。
女招待員把電話聽筒遞給老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