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被打得腫脹淤血,幾乎睜不開,已經看不見什麼了。
她的耳朵裡灌滿了各種尖厲刺耳、令人恐懼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什麼了。
她全身上下除了疼痛外已經沒有其他的感覺了。
西米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她在回憶過去,回憶她和阿納金當瓦托奴隸的那段日子。
那段生活很艱辛,但那是和安尼一起度過的一段日子,這一點足以使她在回憶那段生活時仍感到一絲甜蜜。
現在,她期盼與遠方的兒子重逢,隻有這個時候她才真正體會到過上十年她對兒子的思念是多麼深。
在那些日子裡,她常常凝視夜空,想起了兒子,想象他在星河間遨遊,拯救那些被壓迫的人,保護行星不受那些兇神妖魔的蹂躏踐踏。
她時時期待着再見到她的安尼,期待着有一天他能走進農場,臉上依然帶着那種頑皮的微笑,這種微笑能使滿屋明亮起來,使她覺得仿佛他們從來就沒有分離過。
西米曾經愛過克裡格和歐文。
她的确愛過。
克裡格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的勇敢的武士,而歐文則像她失去的兒子,總是體貼關心人,總是樂于聽她無休止地講那些關于阿納金的事迹。
西米也愛上了柏露,誰不會這樣呢‘!柏露是那種集同情心與沉穩堅毅的精神于一身的人。
盡管受命運的思澤,西米的生活因這三個人的到來而受益匪淺,但她的心裡仍然為安尼,她的兒子,她的英雄,保留了一個特殊的位置。
現在,她的生命似乎快要結束了,她腦子裡想的隻有阿納金,同時,她的心也已經飛向了他,每次西米想他的時候,在她的心中總是有所不同,在他身上總是有那種神力附體。
到過塔上尼的絕地人在他身上清楚地看到了這種神力的存在。
也許,現在安尼能夠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愛。
這是她所需要的,她需要讓她兒子認識到,盡管這麼多年來他們彼此之間相互隔離,但她一直無條件地愛着他,一直在思念着他。
隻要兒子能認識到這一點,她的生命就算圓滿了。
塔斯肯人折磨她,給她遍體鱗傷的身體帶來了極大的痛苦,而安尼是她的安慰,是保護她的避風港。
塔斯肯人每天都要進屋來折磨她一番,用尖利的矛捅她,或是用粗鈍的箭杆和短鞭抽她。
西米雖然不會說塔斯肯人那種嘎聲嘎氣的語言,但她已經意識到他們不隻是想折磨她。
這是塔斯肯人了解敵手的方式,從他們的點頭和說話的語調裡她已經意識到了她的堅韌給塔斯肯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們不知道她的堅韌源于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愛。
如果沒有對安尼的思念,沒有對他能感覺到她的愛的期望,她肯定早就失去了生存的信念,甯願一死了之。
天上一輪滿月,淡淡的月光下,阿納金把飛車拉到一座高高的沙丘頂上放好。
他的目光越過塔土尼荒漠,向遠處窺望。
他發現,就在他下方的不遠處,有一片宿營地,中間是一小塊綠洲。
他還沒有看見一個人的影子,就立刻知道了那是塔斯肯人的一個營地。
他能夠感覺到母親就在那裡面,能夠感覺到母親正在遭受痛苦。
他爬了過去,慢慢靠近。
他觀察着那些用草和獸皮做成的小屋,想發現它們的異常之處,弄清它們各自的用途。
綠洲邊有一座小屋,看上去特别堅固,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樣子,它沒有别的小屋維護得那樣好,但卻建得更牢固。
他又靠近了一點,發現隻有一座小屋門前兩側有兩個塔斯肯人在站崗,這使他更感到好奇了。
“哦,媽媽,”阿納金輕輕地喊了一聲。
他影子一般悄無聲息地溜到營地裡。
他從一個小屋旁移到另一個小屋旁,身子緊貼着牆,匍匐着穿越空地,漸漸靠近了他感覺關着他母親的那間小屋。
終于他身子靠在了屋牆邊,雙手撫着柔軟的獸皮牆,在感覺屋裡人的情感和痛苦。
他向屋前掃了一眼,發現有兩個塔斯肯人衛兵坐在離屋門不遠的地方。
阿納金抽出自己的光劍,點燃了,然後身子蹲得很低,盡量把光亮擋住。
他把劍插人牆内,很輕松地就切開了一個口子。
然後他也不停下來看看是否有塔斯肯人在屋内,就爬了進去。
“媽媽,”他輕聲喊道,感到兩腿發軟。
屋裡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