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銀河城的日落壯觀非常。
大火過後,仍有相當一部分碎片滞留在行星大氣中,它們漫射着遠方藍白色恒星的輝光,像棱鏡一般将斑斓的色彩投在層疊的雲端。
阿納金幾乎沒有留意。
帕德梅公寓寬敞的弧形陽台是降落平台,他看着帕德梅走出飛車,欣然接受了泰弗隊長的晚安祝福。
泰弗将飛車開向住宅塔樓巨大的停車場,她遣開兩名侍女,打發C3PO去忙些雜務,然後轉身靠在陽台邊,正是昨晚阿納金靠着的地方。
她注視着日落,而他隻注視着她。
這就是他要的。
在這裡,和她在一起。
看着夕陽在她象牙般的肌膚上撒上金輝。
如果不是他的那個夢境,他會在今天就退出武士團。
現在。
失落的二十人将變成失落的二十一人。
就讓流言蜚語說去吧;誰也毀不了他們的生活。
毀不了他們真正的生活。
它隻會摧毀他們各自以往的日子:那些分别的年月,現在看來根本不值一提。
他柔聲說到,“很美,不是嗎?”
如同針刺般,她驚得跳起來。
“阿納金!”
“對不起。
”他愉快地笑着,從陰影中走出。
“我不是有意吓你的。
”
她一隻手扶住胸口,像是避免心跳出來。
“不——不,沒關系。
我隻是——阿納金,你不應該出來。
現在還是白天——”
“我等不了,帕德梅。
我得看看你。
”他用雙臂擁住她。
“今晚從現在開始,永遠也别結束——沒有你我怎麼能活下去?”
她的手按住他的胸口。
“可有一百萬人能看到我們,你還是名人。
我們進去吧。
”
他拉着她離開了陽台邊緣,但沒有進入公寓。
“你還好嗎?”
她的笑容如同塔圖因上的陽光一樣燦爛,她牽過他完好的那隻手,輕壓在柔軟凸起的小腹上。
“他一直在踢呢。
”
“他?”阿納金輕聲問到。
“我還以為你會命令醫療機器人不要透露這個。
”
“哦,我沒有問機器人。
這是我的……”她調皮地一笑。
“……母親的直覺。
”
他感覺到突然從掌心傳來的一波顫動,也笑起來。
“母親的直覺,哈?這麼重的一下?肯定是個女孩。
”
她将頭靠在他的懷裡。
“阿納金,進去吧。
”
他輕輕撫着她閃着微光的卷發。
“我不能留在這裡。
我正要去見議長。
”
“是了,我聽說絕地委員會的任命。
阿納金,我真為你驕傲。
”
他擡起頭,忽然露出惱怒的神色。
她為什麼要提這些事?
“沒有什麼好驕傲的,”他說。
“這隻是委員會和議長之間的政治拔河,我正好被放在中間,就是這樣。
”
“但你這麼年輕就進入委員會——”
“他們讓我進入委員會,隻因為他們必須這麼做。
因為是他要求的,從議會把絕地的控制權交給他那天開始。
”他的聲音低沉,近乎咆哮。
“因為他們認為可以利用我來對付他。
”
帕德梅的眼神奇怪地冷漠起來,像是在考慮什麼問題。
“對付他,”她重複到。
“絕地不相信他嗎?”
“這沒什麼。
他們也不相信我。
”阿納金的嘴唇抿成一線。
“他們會讓我坐進委員會大廳,但已經是極限了。
他們不會讓我成為大師。
”
她的目光從遙遠的思緒中收回來,笑着望向他。
“耐心點,親愛的。
總有一天他們會承認你的能力。
”
“他們已經認識到我的能力了。
他們懼怕我的能力,”他嘲諷地說到。
“和這個沒有任何關系。
就像我剛才說的,這隻是場政治遊戲。
”
“阿納金——”
“我不知道武士團發生了什麼,但不管怎樣我不喜歡。
”他搖搖頭。
“這場戰争正在摧毀共和國應該代表的一切。
我的意思是,我們到底是為什麼而戰?這一切真的完全值得保留嗎?”
帕德梅難過地點點頭,離開了阿納金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