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死去。
他的痛苦如同一隻無形之手,伸進原力之中,這隻手找到了她,她離他如此遙遠,獨自待在黑暗公寓裡,這隻手感受到她如絲般柔軟的皮膚,光滑卷曲的秀發,這隻手化為純能量構成的場,純感覺構成的場,深入她内心深處——
現在他感覺到了她,在原力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就好像她也是絕地似的,但是除此以外,他還感受到一種聯系,一種紐帶,比他以往與任何人的聯系都更深沉、更親密,連歐比萬也比不上。
在彌足珍貴的永恒的一刹那,他成為了她……他就是她心髒的每一下跳動,他就是她嘴唇的每一次翕動,他就是她溫柔的話語,仿佛她在向着星辰祈禱……
我愛你,阿納金。
我是你的,無論是生是死,無論你去何處,無論你做何事,我們永遠是一體。
永遠不要懷疑我,我的愛人。
我是你的。
——她的純潔,她的熱戀和真愛流入他體内,流遍全身,他身體内的每一個原子都向原力尖叫:我怎能讓她死去?
原力沒有回答他。
而毒龍,回答了。
萬物都會死亡,阿納金·天行者。
恒星也有燃盡的一天。
盡管他竭盡全力去尋求幫助,但無論是尤達的智慧,歐比萬的教誨,還是哪怕一丁點絕地的知識,都沒有幫他扼死那隻毒龍。
但是就在那天晚上,他聽到了一個回答。
以這樣的知識,維持一個仍然活着的人的生命顯然是小事一樁,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
阿納金停下腳步。
他的痛苦煙消雲散。
帕爾帕廷是對的。
答案其實很簡單。
他現在隻需決定自己想要什麼。
科洛桑的夜幕籠罩了整個星系。
原力中的黑暗絲毫沒有妨礙議長辦公室的那個黑影。
因為它就是黑暗本身。
黑暗籠罩哪裡,這個黑影就能看到哪裡。
黑影在暗夜裡感受到了這個年輕人的痛苦,很好。
黑影也感覺到了搭機前來的四位大師堅毅的決心。
這也是正合其意。
當絕地穿梭機停靠在外面的着陸平台上時,黑影的意識探入了更深的夜色中,伸入了用于裝飾辦公室的幾件雕塑品之一:這是一尊抽象扭曲的雕塑,材質是實心的鈕金屬(neuranium),為了承受這尊雕塑的重量,辦公室地闆都經過了特殊強化,而且其密度非常之大,較為敏感的種族在離得很近的時候,甚至可以感覺到其引力造成的細微時空扭曲。
鈕金屬厚度超過一毫米,就足以屏蔽探測器,對運進議會辦公室大廈的所有設備、家具,隻經過一般的保安掃描,根本顯示不出任何異常。
但如果有人想到使用先進的引力分析探測器,他會發現有一小塊雕塑的密度比正常情況稍微小了一點點,但是,當這座雕塑作為納布前大使的私人家什,從納布運來的時候,口口聲聲被說是由一整塊實心的鈕金屬鑄成的。
這是謊言。
雕塑并不完全是實心的,并不是所有的部分都由鈕金屬鑄成。
雕塑中心有一條細長的棍形空洞,裡面躺着一件器具,它已經在暗無天日的絕對黑暗中,等待了數十年。
等待着共和國被夜幕籠罩的那一刻。
黑影感覺到絕地大師們大步走過外面空蕩蕩的拱頂大廳。
他甚至能聽到靴根踏在奧德朗大理石上的節奏。
雕塑内部的黑暗力量,低聲描述着它所藏匿的那件器具是何形狀、何種觸覺以及各種詳細的特質。
它輕輕動一動意念,黑影便啟動了這件器具。
鈕金屬變得溫熱。
一個小小的圓點,比人類的小孩用拇指、食指比出的圓圈更小,變成了凝血的顔色。
接着變成了鮮血的顔色。
接着燃燒起來。
終于一個鮮紅色的能量刃尖刺破了金屬表面,把整間辦公室染成星辰的顔色,從燃燒的行星表面透過濃煙看到的星辰的顔色。
能量刃尖漸漸變長,拖着那件器具從黑暗中滑了出來,接着,紅色的刃消失了,那件器具滑進袖口,進入了更柔軟的黑暗處。
原力的怒吼把辦公室外門外面的紅袍衛兵沖得七零八落,黑影作了個手勢,碟形燈自動亮起。
另一聲原力的怒吼撞開了私人辦公室的内門。
就在四名絕地沖進來的時候,黑影又動用了一次念力,悄悄開啟了辦公桌内隐藏的錄制設備。
隻錄制音頻。
“啊,溫杜大師,”黑影說。
“見到你真讓我又驚又喜。
”
莎克·蒂還沒看到他,就感覺到了他的到來。
她頭兩側高高豎起的、彎曲的頂角裡,生有對次聲波和超聲波敏感的空穴,賦予了她一種類似觸覺的聽覺能力:他逼近的腳步聲的紋理,就像舊麻布袋一樣糙亂不堪。
他轉過拐角處,走向着陸平台門時,呼吸聲好像一堆礫石一樣,他的心跳就像紮布拉克人的刺頭一樣。
他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