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他必須全身心地迎接戰鬥的刺激感。
獲勝的快·感就如同一股湍流。
瓦帕德是穿行于黑暗面邊緣,明暗交接處的一條小徑。
梅斯·溫杜創造了這種劍法,他是唯一一位活着的,精通瓦帕德的大師。
這是瓦帕德的終極考驗。
阿納金眨眨眼,又揉了揉眼睛。
也許他的眼睛還沒徹底擺脫剛才強光的影響——眼前這位科倫族(Korun)大師似乎時隐時現,周身蒙着一團不斷增厚的黑霾,舞動着一道一米長的烈焰。
梅斯冷酷無情地向前壓進,一步步逼退黑暗。
他的劍刃,那獨特的紫晶色光芒,曾經是星系各地無數奸邪魍魉臨死前看到的最後一樣東西,此時也籠罩着一層霧霭:一團扁球形的紫色火焰,火焰中似乎有數十把利劍同時劈向不同的方向。
與他相鬥的那個黑影,那騰挪躲閃、身手敏捷的模糊身影——難道是帕爾帕廷?
兩人的劍刃閃爍搖曳,每次相交都迸發出一片火光,編制着緻命能量的網絡,他們交手如此之快,阿納金幾乎看不見他們——
但他可以在原力中感覺到他們。
原力在他們周圍激蕩着,噴薄着,碰撞着,能量沸騰,劍鋒閃轉,殺氣騰騰。
原力正在變暗。
阿納金可以感覺到原力在汲取黑影的殘忍癫狂;他可以感覺到兩人心中毒囊達到飽和,向原力噴射着緻命的怒火。
眼下已經沒有什麼絕地的約束。
梅斯·溫杜正在失去控制。
梅斯已經深陷其中:被瓦帕德淹沒、吞沒,他甚至不再是一個真正獨立的個體。
瓦帕德是黑暗的通道,黑暗會流出,也會流入。
他承接着西斯尊主瘋狂的攻速,把黑影的憤怒與能量吸進自己的内心——
再讓它如泉湧一般噴薄而出。
他把憤怒折回其源頭,就像光劍擋回爆能射流一樣。
曾幾何時,梅斯·溫杜也畏懼過黑暗的力量。
曾幾何時,他也曾畏懼自己内心的黑暗。
但是克隆人戰争賜予了他理解的能力:在一顆被稱為哈倫卡爾的星球上,他直面自己的黑暗,發現黑暗的力量并不值得恐懼。
他發現正是恐懼使黑暗變得強大。
他不再畏懼。
黑暗對他沒有控制力。
但是——
他對黑暗也沒有控制力。
瓦帕德使他成為暢通的通道,再加上黑影,就構成了一個超導環。
他們成了一波持續不斷的戰鬥的怒浪,擴散到議長辦公室的每一寸空間。
每一小塊地毯,每一小片椅子碎片,都可能下一秒就在紅色或紫色的光焰中化為烏有。
燈柱成了短命的盾牌,瞬間被切成碎片,卷到半空中;躺椅變成了進攻者需要翻越、退卻者需要跳過的障礙。
但是交戰雙方至今均未受傷,也均未顯出絲毫疲态,隻有循環的能量,無盡的環路。
僵局。
這一切本會永遠持續下去,可是瓦帕德并非梅斯的唯一一張王牌。
對他來說,此戰毫不費力。
他讓自己的身體順其自然,不經大腦幹預。
當他的劍刃與敵人交鋒時,當他的腳騰轉挪移,肩膀自由轉動時,他的頭腦順着黑暗力量的回路滑行,追随這股力量回溯着無盡的源頭。
尋找着它的碎裂點。
他在黑影的未來中找到一個斷層線構成的節。
他循着那條最大的裂痕,回溯到此時此地——
這條裂痕引導着他,讓他驚訝地發現一個男子正一動不動地站在被劈裂的門廊口。
梅斯無需再看,此人在原力中的形象是如此熟悉,他頓時備受鼓舞,如同一縷陽光終于刺破了濃厚的烏雲。
天選之子來了。
梅斯脫離黑影的劍刃,跳向窗邊,一揮手劈碎了透明鋼。
他為瞬間的分神付出了代價:一股原力的黑暗激流差點将他沖出他在窗戶上劈開的破口。
他情急之中使出一記原力推,勉強改變了身體的運動軌迹,才沒有從窗口飛出半公裡,而是撞在了一根柱子上。
他彈了回來,原力清空了他的頭腦,他再次投入瓦帕德的懷抱之中。
他可以感覺到這場戰鬥的結局正在逼近,而他對面這個西斯的黑影也可以感覺到。
在原力中,黑影如同一顆脈沖星,不斷放射着恐懼。
他輕易地,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黑影的恐懼轉變成自己的武器:他推動着戰鬥,把兩個人帶上窗台邊緣。
這裡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這裡濕滑的窗台瀕臨着五百米的深淵。
這裡,黑影因恐懼而猶豫。
這裡,黑影因恐懼而犧牲了一部分原力加速,轉化成一部分原力抓力,好在滑溜溜的永凝土窗台上站穩腳跟。
這裡,梅斯可以劍鋒一挑,以精确的弧度将黑影的光劍斬為兩段。
一段穿過劈開的窗戶飛回室内,另一段從松動的手指中滑脫,在窗台上彈了一下,随着雨水墜向深處的小巷。
現在黑影變回了帕爾帕廷的原形:衰老、皺縮、頭發因為時光侵蝕、心事煩憂而稀疏花白,臉上布滿皺紋,疲态百出。
“就算法力無邊,你畢竟不是絕地。
我的大人,你現在,”梅斯盯着劍刃之下的帕爾帕廷,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