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3PO試探地回到起居室,想要問候議員的健康狀況,但他還沒來得及從内存中讀取一個十分得當的短語來提起話頭,議員就輕柔地說:“3PO?你知道這是什麼?”
她朝着他提起經常戴在脖子上的用傑爾巴(jerba)皮繩吊着的吊墜。
“哦,是的,夫人,”禮儀機器人回答道,他有些困惑,又一如往常地高興,因為又能服侍主人了,“這是賈波(japor)木片。
塔圖因的孩童把部落符咒刻在上面作為護身符;迷信的人們認為這些木片能帶來好運,保護他們免受傷害,有時候這些木片也被當成愛情護身符。
我必須指出,夫人,我非常驚訝你居然忘記了,因為這是你多年前得到後就一直戴在身上的,送你的人是主人阿納——”
“我沒忘記它是什麼,3PO,”她冷淡地說。
“謝謝。
我剛才隻是……提醒自己記起送它給我的那個男孩。
”
“夫人?”如果她沒有忘記,那為什麼要問?C-3PO正想表述一個适當的、彬彬有禮的疑問,她便說,“聯系泰弗隊長。
讓他準備好我的星際小艇。
”“夫人?你要去辦什麼事嗎?”“是的,”她說,“我們要去穆斯塔法。
”
星際小艇光亮如鏡,在活動舷梯下的陰影中,歐比萬·克諾比觀察着泰弗隊長試圖勸阻她。
“夫人,”這位納布安全部隊長官提出異議,“至少讓我和你一起去——”
“謝謝,隊長,但是這不需要,”帕德梅冷淡地說,“戰争結束了,而且……這是私事。
而且,隊長,這僅僅是私事而已,明白嗎?你并不知道我走了,也不知道我去哪裡,也不知道我預計何時返回。
”
“如您所願,夫人,”泰弗不情願地鞠了一躬,“但是我堅決不同意這個決定。
”
“我不會有事的,隊長。
畢竟,有3PO照顧我。
”
歐比萬可以清晰地聽到這個機器人小聲地說“噢,天哪。
”
在泰弗終于鑽進飛行艇離開後,帕德梅和他的機器人登上了小艇。
她很抓緊時間;小艇還沒收回活動舷梯,反重力引擎就啟動了。
歐比萬不得不跳上去。
他縱身跳上船,艙門剛好自動關閉。
閃亮的星際飛船沖上雲霄。
達斯·維德站在穆斯塔法控制中心的指揮橋上,耐鋼之手在身後握着血肉之手,穿過透明鋼觀景牆向上凝視着銀河——他總有一天要統治。
他并沒有注意腳下雜亂的屍體。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增長,沒錯。
他已經達到了他“師父”的水平;等到帕爾帕廷和他分享達斯·普雷格斯的發現後,要不了多久,他們的關系就會經曆突然的……轉變。
決定性的轉變。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着。
可是……
他不能擺脫某種緩慢滋長的感覺……就如某種冷冷的、黏滑的液體,慢慢滲出,從他腿部的血管向上蜿蜒,從他的腹中伸展出冰冷黏濕的卷須……
就好像他依然恐懼……
她會死的,你知道的,毒龍低語。
他振作精神,怒容滿面。
不可能。
他是達斯·維德。
恐懼控制不了他。
他已經摧毀了他的恐懼。
萬物皆有一死。
但是,就好像當他把毒龍碾碎在腳下時,龍已經将毒牙刺入了他的腳踵。
現在,它的毒液使他感到寒氣徹骨。
即使恒星也會燃盡。
他再次振作起來,大步走向全息儀。
他要和師父談談。
帕爾帕廷一直幫他控制着這條龍。
通訊器響了。
尤達在黑暗中睜開眼睛。
“什麼事,克諾比大師?”
“我們正在着陸。
您到位了嗎?”
“是的。
”
片刻的沉默。
“尤達大師……如果我們不能再見——”
“不要想以後的事,歐比萬。
永恒即是現在。
”
又是片刻的沉默。
比片刻更長。
“願原力與你同在。
”
“是的。
也願原力與你同在,年輕的歐比萬。
”
通訊結束了。
尤達起身。
他剛剛在通風井中冥想等待,現在他一揮手,打開了通風井的格栅,看到了巨大的倒錐形井,這就是銀河議會大會議廳(GrandConvocationChamber)。
有時它也被稱為議會競技場(SenateArena)。
今天,這個戲稱尤其恰當。
尤達讓血液重新在綠色的肌體内舒展。
輪到他出馬了。
900年的研習、訓練、教學和冥想,現在凝聚、精煉,成就了這獨一無二的時刻;他的生命如此漫長,唯一目的,就是準備好進入黑夜的中心,用他的光明對抗黑暗。
他調了調腰帶上光劍的角度。
他将長袍披在雙肩上。
滿懷尊嚴,滿懷感激,毫無恐懼,毫無憤怒,尤達步向戰場。
外面一道銀光一閃,吸引了達斯·維德的眼睛,好像一面優美的曲面鏡蕩過煙霧和火山灰,反射着熾熱熔岩的光亮。
他單膝跪地,一邊向師父繼續報告,一邊透過全息影像看着外面。
他不再害怕;他正努力裝出恭敬的樣子。
“分離派領導層已不複存在,我的師父。
”
“那麼,一切都結束了。
”半透明的影像露出一絲扭曲的笑意:“你已經恢複了銀河系的和平與正義,維德尊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