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這件事,司令官先生。
那些數據磁帶如果還存在,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将它們收回或銷毀。
”然後他又洋洋得意地加了一句,“隻要完成了這個任務,隻要參議院在我們掌握之中,我們就會徹底平定這個荒唐的叛亂。
”
“一切都會按您的指示進行的,瓦德勳爵。
”司令官回答說。
兩人步入交通管道,向帝國巡航飛船走去。
“多麼荒涼的地方啊!”
斯銳匹歐小心翼翼地轉身看了看半埋在沙中的救生船。
由于劇烈的着陸颠簸,他身體内的陀螺儀還沒有穩定下來。
着陸,使用這個字眼未免過獎了他的笨夥伴——阿圖。
另一方面,他又覺得他應當為他們能活着落到地面而感到慶幸。
不過,他一邊觀察四周貧瘠荒蕪的景象,一邊默想——他仍然不能斷定這裡的處境是否就比死守在被俘飛船裡好些。
在沙漠的一邊,聳立着高高的沙石方山;在其它方向,則隻有連綿不斷的起伏沙丘,象一排排長長的黃色巨齒伸展到遠方。
在那裡,沙漠的海洋融入耀眼的天光,令人無法分辨哪是地的終極,哪是天的起始。
救生船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現在毫無用處了。
兩個機器人棄船而走,在他們腳後揚起一團細塵。
他倆的設計都不适合于在這種地形裡徒步旅行,他們在這種一踩就陷的沙漠上步履艱難地掙紮前進。
“看來我們是生來受苦的命,”斯說匹歐自悲自歎地說,“這麼活着多倒黴!”突然,他右腿裡什麼東西吱吱響起來,他畏縮不前了。
“我得休息一會,要不然就散架了。
我因為被你說成‘着陸’的那一下倒栽蔥,内髒到現在還沒恢複過來。
”
他停下腳步。
但阿圖仍繼續走着,他拐了個急轉彎,緩慢地然而堅定地朝着最近的一個方山走去。
“喂!”斯銳匹歐叫了一聲。
阿圖沒有理會,繼續向前走着。
“你往哪兒亂闖呀?”
等斯銳匹歐精疲力竭地追了上來,阿圖才停下,用電子語言對他解釋了一番。
等他解釋完畢,斯銳匹歐表态說:“可是我不要去那兒。
那裡岩石大多。
”他指了指他們剛才走過來的那個和石山相反的方向,說:“那條路好走多啦。
”他又不屑地向着高聳的方山擺擺金屬手,問道,“你認為那兒會有人煙,究竟根據什麼呢?”
從阿圖體内深處發出好長一陣噓噓聲。
“你别和我羅唆這麼多細枝未節,”斯銳匹歐警告說,“你那些個主意,我差不多受夠了!”
阿圖嘟嘟地叫了一聲。
“好吧,你走你的吧,”斯銳匹歐傲慢他說,“不出一天,你就會完蛋的,你這個鼠目寸光的廢鐵桶!”他輕蔑地推了阿圖一下。
阿圖從小丘上翻滾着摔下去。
當他在底下掙紮着站起來時,斯銳匹歐已起步朝着耀眼的模糊的地平線揚長而去。
他回頭瞥了一眼,警告說:“以後别讓我看見你追在我後面央求幫助。
你是得不到我的幫助的!”
在小沙丘腳下,阿圖設法站定。
他停了一下,用一隻輔助臂擦幹淨電子獨眼,發出于類似人類怒吼的電子尖叫聲。
然後他自言自語地哼哼着,若無其事地扭轉身子,向沙石山嶺艱難地走去。
幾小時之後,斯銳匹歐疲乏不堪,體内恒溫系統已經過載,面臨着因過熱而關閉的危險。
他艱難地掙紮着,朝着高高的沙丘丘頂爬呀爬呀,希望這是最後一處難關。
可是附近的白色石灰岩的斷垣殘壁和某種巨獸的骸骨卻構成了一幅不祥的景色。
斯銳匹歐終于爬到丘頂,他急切地向前方探望。
然而映入眼簾的并不是他所期望的人類文明的綠洲,眼前仍然是一片連綿不斷的沙丘——同他腳下的沙丘一模一樣;最遠的沙丘比他現在爬上的還要高些。
斯銳匹歐轉過身,回望着現在已經變得遙遠的沙石方山。
由于遠,再加上熱氣蒸騰所産生的畸變,山影已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