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怪物身材窩大,但并不猙獰可怕。
阿圖内心的反應是皺了皺眉,檢查了一下視覺傳感器,并且重新啟動體内的各種機械和電路。
這怪物看上去很像一個老頭兒,他身穿一件寬松的長袍,肩披一頂破舊的鬥篷。
長袍上懸挂着幾條小帶,幾個小包,還有幾伴不知做什麼陽的小器具。
阿圖向怒人走來的方向搜尋了一下。
并不見有惡魔追趕的迹象。
老人也并不顯得驚惶失措。
事實上,阿圖倒覺得他欣欣然面有喜色。
這位奇怪的不速之客的蒼老面顔和滿是沙塵的衣服融為一體,胡須也和胸前織物的松散線頭混雜在一起,簡直無法将兩者區分開來。
一種和沙漠上遇然不同的潮濕和嚴寒的氣候在他飽經風霜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一隻鷹鈎鼻子宛如巨石突出在縱橫起伏的皺紋和傷痕之中,似乎時時在警惕地嗅着什麼。
鼻兩旁的眼睛如同蔚藍色的液體一般清澈柔和。
老人透過沙塵和胡須微微一笑,眯眼看着靜靜躺在陸上飛車旁邊的那個癱軟的身軀。
雖然阿圖親耳聽到了那嚎叫聲,但他以實用主義的态度撇開了這個事實。
他确信沙民是受了某種幻覺的蒙騙;同時他也确信,這個陌生人對盧克并無惡意。
阿圖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想找個更好的觀察角度。
不巧,碰動了一塊小石子,發出一聲輕微的響聲。
這聲音幾乎連阿圖的電子感受器都覺察不出來,然而那人卻好像挨了一槍似的驟然扭轉身來。
他直盯着阿圖藏聲的石縫,仍然和藹地微笑着。
“喂!”他用一種高興得令人吃驚的低沉嗓音喊道。
“到這邊來,我的小朋友,不要害怕。
”
這聲音是友好的,使人疑慮全消。
在這樣的荒野上,雖然是跟一個陌生人交往。
但無論如何比單槍匹馬、孑然一身強。
阿圖搖搖擺擺地走到陽光下面,向癱軟地伸開四肢躺在地上的盧克走去。
他斜傾着圓桶般的身軀,仔細查看盧克軟綿綿的身體,從體内發出一陣擔憂的噓噓聲和嘟嘟聲。
那老頭走過來在盧克身旁彎下腰,伸手摸了摸盧克的前額,然後又摸了摸太陽穴。
不一會兒,這個失去知覺的年輕人像在夢中一樣動了一下,又咕哝了兩聲。
“不要擔心,”老人告訴阿圖,“他會好起來的。
”
仿佛是要證實這個判斷,盧克眨了眨雙眼,茫然不解地凝視着上方。
輕聲而含混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安靜地躺着吧,孩子。
”老人一面屈腿往自己的腳後跟上一坐,一面說,“你今天夠忙的了。
”他孩子似的又一次咧開嘴笑了,說,“你真幸運,你的頭還在身子上。
”
盧克向四周望了望,他的目光落到那俯視着他的蒼老的臉上,他認出了眼前的老人,這使他奇迹般地清醒過來。
“貝恩……一定是貝恩!”突然恢複的記憶使他害怕地向四周張望了一下。
但現在沙民已經無影無蹤了。
他慢慢地坐起身來說:“貝恩-克諾比,我見到你很高興。
”
老人站起來,眺望着峽谷的底部和上面起伏的峽壁頂,一隻腳踢弄着沙子,說:“這片瓊德蘭沙漠是不能随便來旅行的。
來試探塔斯肯好客程度的人都是誤入險徒的旅行者。
”他又把目光轉到他的病人身上。
“告訴我,年輕人,是什麼使你跑出這樣遠,來到這片偏僻的荒野上?”
盧克指着阿圖說:“是這個小機器人,他說他在尋找以前的主人。
當時我還以為他是瘋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忠誠的機器人。
他為了重歸故主,一往無前,不顧一切,甚至對我采用了欺騙手段。
”
盧克擡眼看着老人繼續說:“他自稱是一個叫歐比—旺-克諾比的人的财産。
”盧克緊緊地盯着老人,但老人沒有任何反應。
“他是你的親戚嗎?我叔叔認為真有其人。
或者他不過是一種幻象,是雜亂信息誤人機器人的主存儲庫引起的。
”
老人象在追憶往事,皺了皺眉頭,心不在焉地捋着蓬亂的胡子,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
“歐比—旺-克諾比,”他反複念着這名字。
“歐比—旺……瞧,我很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很久,很久了,真奇怪!”
“我叔叔說他已經死了。
”盧克想幫助他回憶。
“噢。
他沒有死!”克諾比脫口而出地糾正他說,“還沒死,還沒有。
”
盧克激動地爬到他的腳下,把“塔斯肯襲擊者”全忘了。
“那麼你認識他?”
他那長滿胡須的皺臉浮現出一種不尋常的孩子般的微笑
“我當然認識他;他就是我。
正象你可能懷疑過的那樣,盧克。
不過,從你還沒出生的時候起,我就一直沒有再用歐比—旺這個名字了。
”
盧克試探地指着阿圖說:“那麼,就象這個機器人自己所說的那樣,他是屬于你的?”
克諾比看着那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