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車駛進一塊空地停下。
車身雖然複蓋着一層塵土,但仍然顯得時髦漂亮。
一個加哇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用手放肆地摩挲着車的金屬側壁。
盧克探出身來,沖着這個低于人類的動物呵叱了幾句,吓得它急忙溜走了。
“這些加哇真叫我受不了,”斯銳匹歐輕蔑地咕哝道:
“實在叫人惡心。
”
盧克還在想着剛才僥幸脫險的事,顧不上對斯銳匹歐的感想發表意見。
“我還不明白我們怎麼瞞過了那些士兵,我原以為咱們完蛋了哩!”
克諾比回答說:
“‘力’在腦中,盧克。
有時你可以用它影響其他人。
它是個強大的夥伴。
但是當你逐漸了解了‘力’,你會發現它也可能成為一種危險。
”
盧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他指着外表破舊、生意卻很興隆的酒吧說:“你真以為我們能在這裡物色到一個駕駛員,把我們一直帶到阿爾德蘭去嗎?”
克諾比一邊下車,一邊回答說:“優秀的獨立貨運駕駛員大都是這個地方的常客。
雖然他們許多人花得起錢上更好的地方去,但他們在這裡可以随便交談。
盧克,到現在,你應當學會不以貌取人了。
”盧克重新看看老人褴褛的衣衫,感到十分慚愧。
“不過你得小心,這個地方的人有時很粗野。
”
當他們走進酒吧時,盧克眯起眼來,覺得裡面太暗了。
也許這裡的常客不習慣日光,或者不願意被人看清楚。
盧克并沒有想到,裡面的暗淡和人口處的明亮交融,可以使裡面的人在來者看清他們之前首先看清來者。
盧克向裡走看,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映人眼簾,使他不勝驚訝。
它們有獨眼的,也有千隻眼的;有遍身鱗甲的,也有渾身長毛的;還有些怪物的皮膚呈波紋狀,并且依它們當時的情緒而變化着波紋的密度。
在櫃台附近徘徊的是一個高大的昆蟲形動物。
在盧克匆匆一瞥之中,它隻是個帶威脅性的影子。
和它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盧克平生第一次見到的兩個最高個兒的婦人。
在那些自由自在地和異類摩肩接踵的畸形人中,她們的外貌算是最平常的。
畸形者的動作是用觸須、爪子或手捧着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酒具,對話是人類和異類語言交混的大雜燴。
克諾比朝盧克湊過身,向櫃台的另一端作了一下示意的表情。
一小夥外貌粗野的人閑坐在那裡,一邊飲酒,一邊談笑,互相交換着道聽途說的新聞。
“柯爾裡安人——很可能是海盜。
”
“我還以為我們要找的是獨立的貨運船長,自己有船出租的。
”盧克低聲回答。
“就是呀,小夥子,”克諾比同意道,“這群人裡必有一兩個符合我們的要求。
隻是在柯爾裡安人的語言裡,往往說不清誰是船主,運的是什麼貨。
你先在這兒等等。
”
盧克點點頭,瞧着克諾比從人群中擠過去。
當他走近他們時,柯爾裡安人顯出心存戒懼的樣子,但是一搭上話,立刻狐疑全消。
突然,什麼東西抓住了盧克的肩膀,把他扳過身來。
“咳!”盧克張皇四顧,竭力想恢複泰然的常态。
他發現面對着一個模樣邋遢的大漢,盧克根據這人的衣服判斷,如果不是酒吧的老闆,就一定是這裡的招待員。
“我們這裡不接待他們那個種類!”大漢怒目圓睜,向盧克咆哮道。
“什麼?”盧克呆呆地反問了一聲。
他突然置身在幾十種異類的複雜環境中,神經受到震擾,到現在尚未恢複。
這兒跟安克赫德動力站後面的賭場大不一樣。
“你的機器人!”招待員不耐煩地解釋道,用粗大的拇指指了指。
盧克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阿圖和斯銳匹歐靜靜地站在那邊。
“它們得在外面等着,我們這裡不接待它們。
我隻服侍有血有肉的顧客,不服侍——”他用一種厭惡的表情往下說,“破銅爛鐵做的機器。
”
“盧克不願意把斯銳匹歐和阿圖攆出去,但又不知道用什麼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這個招待員看來不是那麼容易講通道理的。
他四下張望,尋找老貝恩,卻發現他同一個柯爾裡安人正談得熱火。
與此同時,招待員和盧克的談話引起了幾個正好群集在附近的相貌特别可怕的怪物的注意。
他們全都不懷好意地盯着盧克和兩個機器人。
“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