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廳内充滿了壓抑的嗡嗡聲。
一個人站了起來,是個瘦瘦的英俊的男子——似乎太英俊了,以緻不願為象自由這類抽象的東西去送命。
“如果兩輪都失敗了,那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多唐納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不會再有什麼‘那以後’了。
”這個青年會意地點點頭,坐了下來。
“誰還有問題?”一片沉默,孕育着期望的沉默。
“那麼,各就各位吧!願‘力’與你們同在!”
就象油從淺壺裡漏走一樣,男人,婦女和機器人從一排排坐椅上站起,向出口湧去。
電梯繁忙地嗡嗡響着,将一架又一架戰鬥機從地下升到主機庫。
盧克和阿圖-迪圖向着機庫入口走着。
盧克此刻注意的既不是忙忙碌碌、來回奔走的地勤人員,也不是在作飛前最後檢查的飛行員,也不是切斷功率耦合器時發出的巨大火花,他注意的是兩個熟人的活動。
索羅和喬巴卡正忙着把一堆小保險箱裝進一輛裝甲式陸上飛車。
他們聚精會神地工作着,毫不理會在他們周圍進行的空戰準備活動。
當盧克和機器人走到他們跟前時,索羅擡頭看了一眼,又埋頭忙着裝箱子了。
盧克在一旁默然地注視着,内心裡交織着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感,互相沖突着。
索羅一方面驕傲自大,自命不凡,魯莽妄動,偏狹急躁;另一方面,他又極其勇敢,富有經驗,而且愉快樂觀,從不沮喪。
這些矛盾的性格使他成了一位難以相處的朋友——但依然是位朋友。
“你收到酬金了?”盧克終于說,指了指箱子。
索羅點了點頭。
“那麼你就要離開了?”
“對了,小夥子。
我有些舊債要償還。
而且即使沒有欠債。
我也不想當傻瓜死守在這裡。
”他打量盧克一眼,“你打起仗來還滿不錯的,小夥子。
為什麼不跟我們走?我能派你的用場。
”
索羅眼裡唯利是圖的閃光使盧克萬分氣憤。
“你為什麼不瞧瞧周圍,把眼光離開自己一會兒?你可知道,這裡發生着什麼事情?他們在奮起反抗什麼?他們是需要優秀飛行員的。
但是,你卻轉過身背對着他們。
”
索羅似乎并未因盧克的激烈責難感到狼狽或者不安。
“有了酬金卻不能活着去花費它,那酬金有什麼用?去攻擊那個戰鬥基地,我認為并不是勇敢——而是自殺。
”
“好……你就好自為之吧,漢恩。
”盧克平靜地說,轉身離去。
“不過講到自殺,我想數你最内行了,不是嗎?”他向機庫深處走去,兩個機器人分别走在他的兩側。
索羅望着他的背影,遲疑了一下,然後叫道:“喂,盧克……願‘力’與你同在!”盧克回過頭,見索羅正在朝他眨眼。
他稍稍揮了揮手,随後,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機械師和機器人之中。
索羅轉身繼續工作,抱起一隻箱子,卻又停住了。
他看見喬巴卡在盯着他。
“你在盯什麼,怪貨!我心中有數,你隻管幹活兒吧!”
伍基仍然瞧着他的同夥,慢慢地重新開始把沉重的保險糟往車上搬。
在剛授給盧克的戰鬥機旁站着一個嬌小苗條的身影。
盧克一見,剛才因索羅引起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
“你确信這就是你所要的麼?”莉阿公主問他,“這可能是個緻人死命的獎賞。
”
盧克看着戰鬥機溜滑、閃着兇光的金屬機身說:“它比什麼都寶貴。
”
“那麼有什麼事使你不快!”
盧克的視線回到她身上。
他聳了聳肩,說:“是漢恩。
我以為他會改變主意的,我以為他會加入我們行列的。
”
“一個人隻能走他自己的路,”她對他說,現在的口氣象個參議員了。
“别人是不能代他選擇的。
索羅的志向愛好和我們不一樣。
我希望他不是這樣,但在内心裡我不能譴責他。
”她踮起腳,迅速地幾乎窘迫地吻了他一下,就轉身離去。
“願‘力’和你同在。
”
“我隻希望,從盧克一邊回頭盯着他的戰鬥機,一邊低聲自語,“貝恩在這裡該多好哇!”
他的思想專注在克諾比、公主和漢恩身上,以緻沒有注意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身旁,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他轉過身,驚奇之下,認出了這人,不快的情緒頓消。
“盧克!”這個人的年歲比他稍許大一點,“我簡直不相信自己了。
你怎麼到這裡來的?你和我們一起出發麼?”
“比格斯!”盧克熱烈地擁抱他的朋友,“我當然是和你們一起起飛。
”他笑容稍斂,“現在我别無選擇。
”然後他又高興起來,“聽,我有好些故事告訴你……”
他倆的高聲談笑和機庫裡其他男女從事工作的嚴肅莊重的氣氛形成明顯對照。
他們的喧鬧引起了一位年歲較大、久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