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等着我,看起來就像我和艾倫小時候經常玩的格鬥機器人一樣方方正正的。
他穿着一件白領T恤衫、一條白色短褲,T恤和短褲上均寫有“娜丁”号的标志——兩根金色雄鷹的羽毛環繞着一個品藍色大寫字母N。
馬克船長說:“老闆,你有好幾通來電。
一通來自丹尼,他說話的音調極高;之後一個名叫卡羅琳、有着濃重法國口音的女孩打來了三通。
她說她需要你一回到船上就馬上回她電話。
”
我的心馬上怦怦地跳了起來。
天哪!丹尼應該在今天上午與托德碰面,把100萬美元交給他!媽的!一瞬間,各種想法紛紛閃過腦海。
是不是哪兒出問題了?他們被抓住了?他們兩個都進了監獄?不,這不可能,除非他們被跟蹤了。
不過為什麼會有人跟蹤他們呢?或者,也許丹尼現身時正神志不清,托德把他打暈了,然後卡羅琳打電話來道歉吧。
不,那這也太荒謬了!托德會親自打這個電話的,對嗎?哦!我忘了告訴丹尼不要神志不清地去見托德!
我做了個深呼吸,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或許這隻是個巧合罷了。
我對馬克船長笑笑,說:“丹尼說什麼了嗎?”
馬克船長聳聳肩,“很難聽明白,不過他讓我轉告你一切進展得很棒。
”
艾倫說:“一切還好吧?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不。
”我回答道,同時大大地松了口氣。
艾倫也是在貝賽長大,他對托德的了解程度一點不亞于我。
不過,我沒有告訴艾倫我們在做什麼事。
并不是我不信任他,而隻是沒有必要告訴他罷了。
他隻知道一件事,我需要利用他的證券經紀公司門羅·帕克從一個獨立的海外賣方手中買入幾百萬股DollarTime的股票,或許他猜到這個賣方就是我,不過他從來也不問我(如果問的話則是嚴重違反了我們之間的協議)。
我鎮定地說:“我确定什麼事也沒有。
我隻是需要打幾通電話。
我要下樓回我的卧室。
”說完,我輕輕地跳下木制碼頭,上了與碼頭縱向泊靠的遊艇。
接着,我徑直下了樓進了主卧,拿起衛星電話開始撥丹尼的手機号。
電話響了三下,“你好!”丹尼咕哝着。
我看了看手表:現在是11點半。
簡直不可思議!他竟然在周三這個工作日上午11點半吸毒吸得神志不清!“丹尼,你他媽的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能在辦公室裡吸毒吸成這個樣子?”
“不,不,不!我今天休假,因為我與托德見面,不過你别擔心!一切進展得非常順利!我完成任務了!幹得很漂亮,沒露出馬腳!”
至少我最懼怕的事情沒有發生。
“丹尼,今天誰在照看公司?”
“我把公司的事交給了‘愣頭’和‘假發佬’。
沒問題的。
你父親也在公司。
”
“丹尼,托德對你發脾氣了嗎?”
“呃,”他咕哝着,“他是個瘋狂的渾蛋,這個可惡的伐木工!他掏出了槍,拿槍對着我,對我說我應該感到慶幸我是你的朋友。
他不應該帶槍的,這是違法的!”
他掏出槍了?光天化日之下?這太瘋狂了!托德或許是有點瘋狂,但他不是一個魯莽的人!“丹尼,我聽不明白,他在大街上掏出了槍?”
“不不!我在汽車的後排座位上把手提箱給了他。
我們在BayTerrace購物中心的停車場碰了面。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
我隻待了一秒鐘就開車走了。
”
天哪!那是怎樣一幅場景!托德開着一輛黑色加長型林肯,丹尼開着一輛黑色勞斯萊斯敞篷車,并排停在BayTerrace購物中心的停車場,那裡估計最好的車也不過是龐帝克!
我再一次問道:“你确定一切進展順利?”
“是的,我确定!”他憤憤不平地說道,聽完,我直接摔了電話,這倒不全是因為我生他的氣,而是因為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當我處于清醒狀态時對着一個神志不清的人講話就會很煩。
我正要拿起電話撥卡羅琳的号碼,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我打量着電話,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像極了麥德·麥克斯——電話每響一下,我的脈搏就加快一些。
但我沒有伸手接電話,而是歪着腦袋,充滿不屑地盯着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