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述作出了哆嗦的樣子,“怪不得别人說男人也有更年期,媽,還是你最好了。
”
孫謹齡沒好氣的笑“别給我帶高帽子,我當然好,但那也得看對誰。
”
“愛吾子已及人之子,媽,前天我電話裡跟你說的那事安排得怎麼樣了?”韓述打蛇随棍上。
“什麼事?”孫謹齡似乎想了想,才做出醒悟的樣子,“哦,你說那個朋友家生病的孩子啊,我給你聯系了,可是我們醫院床位實在太緊張,而且我手頭上排的手術也多,恐怕……”
“媽,那孩子如果不能及時救治,她有可能會死的,她才11歲!”韓述當即停下了雙手的動作,“反正我不管,您得給她手術!”
“兒子,媽不是不管,實在是管不過來。
”
韓述急了,“醫者父母心,您不能見死不救。
”
孫謹齡的臉稍稍冷了下來,“你回來吃飯,給我洗碗就為了這個?既然你說醫者父母心,那也該知道作為醫院對待病人應該一視同仁,我不是沒有見過病得可憐的孩子,但是可憐的孩子千千萬萬,我不是神仙,能救得過來嗎?我說了我可以盡量幫助她,但也得有個原則,難道别的患了病的人就不是一條活生生的命?”
“别人是别人,現在是您親兒子求你,能一樣嗎?”
“韓述,不是媽說你,幫朋友要有個限度!你也跟你那個朋友說,我看了病曆,那孩子的手術就算我親自來做,也未必有把握,有些時候人得接受現實。
”
“如果她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親人,也是你的親人,你還會說這樣的話嗎?”
“但她不是。
”
“誰說她不是?”韓述脫口而出,媽媽話裡不詳的暗示讓他益發不安。
他早已想過對媽媽說出一些事情,但是沒有料到用的是這種方式。
孫謹齡安靜了數秒,才擡起頭看着韓述,“我也看出來了,最近你爸一樣不對勁,說吧,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是誰?”
韓述一遍一遍的洗着那個早已光潔如新的碟子,他的焦慮就像洗碗槽裡的清潔劑泡沫,越攪越濃,一些往事的片段如泡影逐個炸開,悄然驚心。
“媽,你還記得謝桔年嗎,謝茂華的大女兒,她弟弟就是現在給我爸開車的謝望年,很久以前他們家住過我們樓下。
”韓述遲疑的說。
“謝桔年?有點印象,記不太清了。
”孫謹齡淡淡的說。
“怎麼會,你過去在我面前跨過她又乖又懂事的。
”
“那是很久以前。
”
“現在也一樣啊,她就是我說的那個朋友,也是我……”
“我說昨天謝茂華怎麼就能堂而皇之的找到你爸談他兒子轉正的事呢。
”孫謹齡忽然打算了韓述,嘴角有幾分譏诮。
韓述一怔,繼而說:“那肯定跟桔年沒關系,真的,她跟她父母太不一樣了。
”
“韓述!不管她怎麼不一樣,也不管以前我怎麼樣誇過她,都不能代表我現在會對她認同,更不代表我會把她的孩子當作我們的親人!”孫謹齡看了一眼客廳,壓低聲音正色警告。
“是嗎,可是如果她願意,我會娶她的,真有這一天的話,您連我都不認嗎?”韓述試着心平氣和的跟媽媽說話,他不願意讓媽媽以為他是在賭氣。
“你别又一次犯渾,為了她自毀前程。
”
“您說過不在乎我找個什麼樣的人,隻要我喜歡。
”
“我跟你爸是都說過這樣的話,我們對你未來的妻子,我們的媳婦沒有什麼要求,她可以沒有家世,也不漂亮,甚至可以沒有工作,沒有學曆,什麼都沒有,但是唯獨有一點,她不能坐過牢,不能帶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你知道這對于我們這樣的家庭來說意味着什麼嗎,這是底線,你現在就是在挑戰我和你爸的底線!”
孫謹齡在韓述心中,一直是寵溺孩子的慈母,她仿佛可以包容韓述的一切,韓述從沒有見過媽媽用這樣痛心而嚴厲的樣子對自己說過話。
他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然而這疑惑不是因為媽媽的态度轉變,因為這早在他意料之中,他隻是忽然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
媽媽之前說,她一句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