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服,逐個兒洗手的時候,黃支隊接了個電話。
挂斷電話後,他面色凝重地說:“可能我們低估了跨地抛屍的難度。
林濤剛才來電話,他們去高速收費站簡單查閱了過站數據,昨天晚上天黑後至屍塊被發現的時間點,經過收費站的車輛,居然還有2000輛之多。
”
“這麼多!可見這高速公路是多麼賺錢啊。
”高法醫在一旁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确實有點兒多了,這樣逐個兒排查,要查到哪一年去?”我皺起了眉頭,“可惜,這個冰塊的融化時間因為受到車内、環境溫度和機體組織暴露在空氣程度的影響,偵查實驗真的不好做,沒法确定從冰箱拿出來幾個小時後能融化到這種程度,不然還能再精确一些。
”
“不錯了,總比要查近幾天經過的所有車輛要好。
”黃支隊在自我安慰。
我們幾個人都傻傻地坐在解剖室隔壁的更衣間内,各自想着辦法。
突然,我和黃支隊的眼前都一亮,異口同聲地說:“裹屍袋!”
因為本案中裝屍塊的包裝物都是普通的塑料袋,所以我們沒有重視,隻是檢查确定沒有有特征的附着物後,就放在了物證袋裡。
現在縮小偵查範圍的工作出現了難題,我和黃支隊又同時想到了那些印有花花綠綠字樣的塑料袋。
我和黃支隊重新戴上了手套,拿出9個塑料袋仔細地查看。
“能不能根據裹屍袋的質地,調查塑料袋的産地和銷售範圍?”黃支隊拿出了其中3個塑料袋,發現塑料袋都沒有任何異于其他塑料袋的特征。
光秃秃的袋子,連個字都沒有。
但是當黃支隊拿出剩下的3個塑料袋的時候,我們似乎有了信心。
3個塑料袋上分别印着“三蓮”“萬家樂”和“香”。
“三蓮”和“萬家樂”沒有什麼稀奇,我省到處遍布這兩家超市,但是這個草體的“香”字十分惹眼。
“這個袋子很有特征啊,能查出來是什麼地方的嗎?”我指着那個印有“香”字的塑料袋說。
“這個我好像看到過,等等。
”身旁的偵查員說着,随即拿起了手機撥着号碼。
偵查員簡短詢問幾句後,挂斷了電話,興奮地說:“香貴人專賣店的塑料袋。
”
“香貴人?”我和黃支隊、高法醫異口同聲道,我們似乎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奇怪的名字。
“我愛人是開茶館的。
”偵查員說,“香貴人是一家茶葉的供貨商,我愛人拿過一模一樣的袋子回家。
”
“好!查一查這個香貴人是什麼來曆。
”黃支隊一邊脫掉手套,一邊說。
整個下午我躺在賓館的床上,思緒淩亂,理不清頭緒,不知道下一步該從何處做起。
晚上的專案會上,對香貴人專賣店的調查已經完成。
香貴人是雲泰市的一家連鎖企業,專做茶葉生意,共有4家門面,3家在雲泰,1家在鄰市琴陵。
因為主要從事零售,且從業規模不大,所以4家門面均沒有批量外銷的記錄。
“看來兇手在本市和琴陵市的可能性最大。
”黃支隊說,“雖然也不能排除有外地人買了茶葉帶回去,但從統計學上看,還是在這兩個市的可能性大,無論如何要從這兩個市的車輛查起。
”
“是的,如果是本市的,根據抛屍點位于高速橋北側,可以斷定他是從東收費站上高速,再從西收費站下高速返程。
他完全可以找個市内沒人的地方抛屍,或者開車去别的市抛屍,他沒有必要上高速了還抛屍在市内。
”我說,“所以我覺得在琴陵市的可能性最大。
”
黃支隊點了點頭,說:“為了萬無一失,下面分兩組調查高速各收費站的資料。
第一,查原定時間内從本市東收費站上高速又從西收費站下高速的車輛。
第二,查原定時間内從琴陵市收費站上高速,經過我市東、西收費站,又于幾小時後從琴陵市收費站下高速的車輛。
”
第二天一早,好消息就接踵而至。
發案的當天晚上沒有本市的車輛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