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疑惑地看着我。
我接着說:“大家看,這兩名死者胃内容物也是玉米和鹹菜,和孫老太的一樣。
消化程度也是剛剛進十二指腸。
那麼,我想問,一個人殺了人,然後找三輪車,再騎車騎出3公裡,然後再殺害小孩,再自己投河,最少需要多長時間?”
身邊的偵查員說:“這種農村的土路,光騎車也要40多分鐘。
如果再加上偷車、殺小孩、投河,怎麼說也要1個小時吧。
”
永哥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的眼睛一亮,說:“我知道了,我現在支持你的觀點。
”
偵查員說:“支持?支持什麼?他們是被别人殺害的?為什麼?”
我說:“從胃内容物消化程度來看,金萍和小孩的消化程度和孫老太的一緻。
也就是說,他們3人的死亡時間一緻。
既然死亡時間一緻,那麼就不可能是金萍殺了孫老太以後又跑這麼遠來自殺,她又沒長飛毛腿!”
偵查員哦了一聲,說:“那會不會是個體差異影響消化程度呢?”
我說:“即便是個體差異,也應該是年輕人消化得快,如果年輕人和老人消化程度一緻,那麼應該是年輕人先死的。
而且,這麼短的時間,個體差異不會影響多少,更不可能會有1個多小時的誤差。
”
說完,我仿佛突然想到了點兒什麼,拿了止血鉗輕輕地夾住金萍的每一顆牙齒,輕輕地晃動。
别的牙齒沒有反應,唯獨夾到右側下側切牙和尖牙的時候,牙齒很容易就被拔了下來。
我說:“你看!死者的這兩顆牙齒嚴重松動!這是口鼻腔被侵犯的迹象。
現在證明金萍死于他人之手的直接依據也有了!”
永哥哈哈一笑,說:“厲害啊!這都能想到!”
我說:“其實很簡單。
現場的手套肯定與他們3人的死有關,手套上沾了不少血迹,但3人的屍體上沒有開放性損傷,隻有孫老太的脖子上有擦傷,這樣的擦傷不會在手套上留下任何可見的血迹,所以手套上的血,要麼是鼻血,要麼是牙齒受傷後的牙龈出血!”
“好了,既然金萍母子被确定為被捂壓口鼻緻死,那麼我們就要宣布這不是一起自産自銷的案件了,兇手另有其人!”永哥做了總結性發言。
偵查員流露出無奈的表情,因為我們這樣的結論導緻他們需要繼續沒日沒夜地工作了。
“可會是什麼人作案呢?”偵查員說,“我們調查了,他們沒有什麼恩怨情仇,更沒有什麼債務糾紛,殺了3個人,是為了什麼呢?”
“殺人動機有疑點。
”痕檢員說,“我們也有疑點。
之前我們判斷得很清楚,兇手應該就在現場室内或者能夠和平進入現場室内,那麼什麼人能敲開他們家的門,然後逐個兒殺死呢?關鍵還是用捂壓口鼻的方式,一個人隻有一雙手啊!”
“是的。
”我對痕檢員的看法很感興趣,“兇手應該是在3個人都在睡覺的時候,逐個兒捂死的。
”
“對啊,那兇手是怎麼進入現場的?從調查情況看,她們睡覺的時候很謹慎,門都是從裡面用插銷鎖住的。
”偵查員說。
解剖已經完事了,我一邊脫下解剖服,一邊苦思冥想,确實有一些事情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現場的情形在我的腦子裡不斷地翻滾,突然,我靈光一閃,跳了起來:“我知道了!”
我的突然發話,把大家吓了一跳,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看着我。
我說:“這隻手套,是因為孫老太丢了另一隻,所以扔在家裡的某個地方了。
那請問,最有可能的,是扔在什麼地方?”
大家都覺得我有些思維跳躍,這正說着兇手的動機和進入現場的方法呢,我卻想到了兇手作案時戴着的手套。
我看大家沒有重視我的想法,接着說:“我再提示一下。
死者家本來就很小,還有一個雜物間,那麼,這個舊手套很有可能是扔在雜物間裡。
另外,我們再結合前期調查看一看,當天晚上天黑以後,老太因為在等金萍母子,心急的時候多次跑到100米外的公路邊守望,不過就是去100米的地方,而且去看一眼就回,這個空當,老太不會還鎖門吧!”
“你是說兇手是溜門入室的?”還是偵查員對這方面最為敏感。
“是的,為什麼不能是兇手趁老太出門的時候進的屋子,沒想到老太很快又回來了,于是他隻有……”我說。
“躲進雜物間!”永哥插話道。
“是的,如果他這麼狼狽地被堵在雜物間,隻說明了一點,他是沒有準備而來的,是想順手牽羊。
”我說,“既然是順手牽羊,就不會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