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趕往市局。
“動機真的查出來了。
”許支隊非常高興,“馬上把這個吳伍(小青的父親)請回來問問情況,同時查他和洪正正的關系。
”
“許支隊,我想要張搜查令。
”我說,“既然我們都猜到了他可能是兇手之一,他當晚可能穿的是白色T恤,為什麼不去找找看他的這件白色T恤上有什麼證據呢?”
拿着搜查令的我,邊走邊聽偵查員介紹小青家的情況。
小青是單親家庭,父親吳伍是武警退役軍人,現在自己經營一家小店。
小青的母親在數年前就因車禍身亡,小青一直和父親相依為命,吳伍也把女兒當成了自己生命的全部。
刑警支隊已經做工作讓吳伍店裡的一名女店員先行一步把小青帶離家裡,怕她看見自己父親被抓走的情景。
我看着警察把表情非常從容的吳伍帶進了警車,然後和趙法醫走進了吳伍家裡。
搜查工作并不困難,我們很快找到了一件帶有幾個點狀褐色印迹的白色T恤,依照我的經驗,這褐色的印迹就是沒有洗幹淨的血迹。
幾個小時之後,白色T恤的檢測結果終于出來了,正是洪正正和女死者的血迹。
吳伍被帶到刑警隊後,沒有做任何抵抗,直接交代了全部案情。
原來,七年前,吳伍和他的妻子乘坐大巴回丈母娘家,和他們并排坐着的是一名十幾歲離家出走的小男孩。
大巴在行駛過程中突然側翻,車上的乘客大都受了傷,現場亂成一團。
吳伍的妻子應該坐在窗邊,被碎裂的玻璃割破了頸動脈,當場就去世了。
而坐在另一邊的小男孩,因為頸部受壓嚴重而窒息昏迷。
吳伍救不回自己的妻子,強忍悲痛,用自己在部隊裡學過的急救術,對小男孩進行心肺複蘇,最後終于救醒了這個小男孩。
這個小男孩就是洪正正。
七年後,洪正正返鄉閑逛的時候,偶遇吳伍,一眼就認出了他。
聊起當年的事情,吳伍不禁老淚縱橫。
兩人也算是經曆生死的忘年交了,聊了半天意猶未盡,洪正正便買了酒到吳伍家中暢飲。
酒過三巡,小青放學回家,向父親哭訴了楊風對她進行猥亵的經過。
吳伍當時差點兒氣暈了過去,洪正正也是義憤填膺,借着酒勁兒,兩人決定去讨個說法。
吳伍考慮到楊風不認識他,可能會給他吃閉門羹,就帶上兩瓶五糧液,決定以送禮為借口和誘餌,先進門再說。
到了楊風家,吳伍謊稱是小青好朋友的家長,騙楊風帶他進了客廳。
當吳伍告知楊風自己的真實身份後,楊風大驚,躲到沙發和牆壁的夾角處。
而此時,洪正正早已利刃在手,于是沖上去就捅。
吳伍本是來找楊風讨說法的,如果楊風不認賬就打他一頓解解氣,沒想到洪正正居然上來就動刀。
這個同樣有着坎坷經曆的小夥子,居然用這種辦法來報答自己的恩人,殊不知這正害了他的恩人。
吳伍被洪正正動刀的舉動驚呆了,而此時楊風的妻子聽見動靜下床查看,看見楊風滿身是血,就尖叫起來。
吳伍心裡害怕,趕緊沖過去捂她的嘴。
此時楊風已經失去抵抗能力,洪正正見吳伍正在和女人搏鬥,就跑了過來給了女人一刀,拉着吳伍的衣服兩人一起離開了現場。
“真的被你說中了。
”聽完吳伍的交代,趙法醫說,“楊風其實很清楚另一人就是小青的父親。
但是他存在僥幸的心理,認為自己能活。
他若是能活着,就不能把這種醜事抖出去,不能壞了他全市優秀教師的榮譽。
他要誤導警察破不了案,即使自己吃個啞巴虧,也總比一輩子背個衣冠禽獸的名聲強。
但是當他知道自己快死的時候,他一定後悔自己說了謊,所以才會說出什麼黑衣服白衣服。
那時候他想說出實情,已經力不從心了,他是帶着遺憾死去的。
”
雖然破了案,但是我的心情仍是無比郁悶,我沒有說話。
趙法醫接着說:“别郁悶了,我知道你想什麼,我都迷茫了,到底誰才是好人,誰才是壞人呢?”
“黑與白,一紙之隔,一念之差而已。
”我轉頭對許支隊說,“就是可憐了那個小青,希望政府能想一個好的辦法照顧她,别讓她誤入歧途,要讓她好好地成長,等着她爸爸出獄。
還有,要讓她知道,她爸爸雖然犯了罪,但并不是壞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