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半疑,也聞了聞,一股腐敗屍體的臭味,“有酒味嗎?你不會是昨晚自個兒跑出去吃獨食喝獨酒去了吧?”
“你是不是偷偷拜了狗鼻子包斬為師?”林濤顯然也沒有聞出酒精的味道,“這個床單我拿回去化驗。
”
“還有這個。
”我拎起滿是腐敗液體和脫落表皮的毛巾被,塞進了林濤的物證袋。
時間已近中午,我們再沒有什麼新的發現,這個裝潢考究的家裡,平靜到不能再平靜,運走了屍體,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窗外的鳥叫依舊歡快,投射進屋内的陽光依舊燦爛。
“他們怎麼可能懷疑是陳市長雇兇?”我突然覺得有一絲疑惑,“你們想想看,如果是雇兇,死者怎麼會給幾個陌生人開門?”
“他們不是說已經排除了陳市長雇兇的可能了?”林濤說。
“還有一個問題。
”我說,“你說什麼樣的人敲門,這個丁市長會穿着汗衫短褲開門,還把這幾個人引到自己的卧室裡?”
“你說得對啊!”大寶說,“樓下那麼大一個會客廳不去,要來上面的卧室。
而且家裡來人,怎麼說也要套個褲子吧,穿個褲頭,成何體統?别人就算了,他可是個副市長!”
“那,你們的意思是?”林濤說,“這麼簡單的問題我們都沒有想到,看來你們和我一樣,被省城的碎屍案件勾去了魂。
”
“之前我們推斷有誤。
”我回到專案指揮部,向包秘書長主動承認了錯誤,“這起案件不一定是熟人作案。
因為無論多麼熟悉的人,丁市長也不可能半夜三更帶着好幾個男人到自己的卧室,而且還穿着汗衫短褲。
而且丁市長是來挂職的,不是本地人。
”
包秘書長沒接觸過刑偵工作,對我說的這個論據思考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會是什麼?不是說了門窗完好嗎?犯罪分子是怎麼進入現場的?”
“有鑰匙。
”我和林濤異口同聲。
“可是這房子的鑰匙,隻有丁市長有啊。
”包秘書長轉臉一想,說,“不對,那個小時工也有一把。
”
我微微笑了笑,說:“查吧。
”
我和林濤、大寶來到了青鄉市公安局理化實驗室。
這是我們省第一家通過國家實驗室認可的實驗室,人才濟濟、設備精良。
我準備陪林濤和他的同事們一起,對床單、毛巾被上的可疑斑迹進行化驗,這畢竟是我們這次複勘現場唯一的發現。
對于小時工的調查,我相信偵查部門會在幾個小時内就有結論,對付一個女孩子,太容易了。
曲線在理化檢測設備的顯示屏上不斷扭動,林濤目不轉睛地盯着顯示屏,說:“還真是個狗鼻子,真的是酒精。
”
大寶撓了撓頭,說:“嘿嘿,那個……蒙對了。
”
“酒精?”我皺起眉頭,“怎麼會有酒精?你取樣的時候都取了哪些點?”
“取樣不會有問題,而且多個取樣點都出來了同樣的圖譜。
”林濤說,“基本可以肯定,從屍體身邊一直到床邊的顔色改變,是因為之前有酒精浸潤,幹燥後留下的痕迹。
”
沉默了一會兒,林濤接着說:“還有,整個覆蓋屍體的毛巾被都有被酒精浸潤的痕迹。
”
“這麼多酒精?”我說,“可是我們進現場的時候沒有聞到酒精的味道啊。
”
“屍體那麼臭,早把酒香味給蓋了。
”大寶唯一的毛病就是嗜酒。
“所以也就你這個酒壇子能聞得出來啦。
”我笑着說,“不過現場沒有發現盛酒精的容器,說明容器應該是被兇手帶離了現場。
”
“為什麼現場會有這麼大片酒精的痕迹?”林濤插話道。
“兇手和死者熟識,來和他拼酒來着。
”大寶一副異想天開狀,“喝着喝着,就吵起來了,于是兇手殺了人。
”
沒人理他。
“說過了,我們認為死者和兇手不熟識。
”我說,“兇手應該是事先藏匿在家中,伺機動手的。
”
“那酒精從哪裡來?”林濤問。
“秦科長,”一名偵查員跑進了實驗室,“小時工那邊問出問題了,嫌疑人也逮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