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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案 夜半槍聲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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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組肖法醫和方法醫也可以立即趕赴現場。

    但在接到電話後的短暫的三秒鐘裡,我的腦海裡展開了激烈的思想鬥争。

    最後,破案的誘·惑還是壓過了睡覺的誘·惑,于是一口應承了下來。

     師父說:“程城市發生一起槍案,你們現在出發,兩小時内趕到現場。

    ” “槍案?”我說,“人死了沒有?” “廢話。

    ”師父挂斷了電話。

     雖然被師父挂了電話,但是我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說的是廢話。

    人體本身就很奇怪。

    有時候,看起來很輕的傷會要了小命;看起來很重的傷,反而還能活下來。

    我在老家實習的時候,就碰見過一個這樣的案例。

     那天我正在法醫門診當班,當時父親身為分管刑偵的副局長,他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檢察院正在辦一個案子,槍傷,他已經聯系好了,讓我跟着去學習學習。

     我接完電話後蹦起老高,槍傷可真不多見,就連我們大學的法醫老師也見得很少。

    當然,這得益于我國對槍支的有力管控。

    我當時想都沒想就打了個車趕往市人民醫院。

    當時打車的起步價是三塊,法醫門診和醫院的距離也就在起步價之内。

    下車的時候,我潇灑地掏出了一張五元的紙币給司機師傅,又潇灑地說了一句:“拿着,不用找了,别客氣。

    ” 原本以為檢察院的法醫同志會直接帶我趕赴太平間,沒想到他們卻帶我走進了病房。

     病房的走廊裡靠着一個人,頭上纏着繃帶,咋咋呼呼地對醫生說:“我告訴你啊,老子是被槍打的,你們不幫老子把子彈從老子的腦子裡取出來,老子跟你們急!” 這句話乍聽起來像是一句繞口令,我仔細回味過來後,心情很複雜。

    如果用現在的語言來描述我當時的心情,那就是“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驚呆了! 看過X片後,才知道這個人是被跳彈擊傷的。

    因為子彈打在石頭上,失去了旋轉力,所以就失去了“彈後空腔效應”,這樣的子彈的殺傷力已降低數百倍。

    跳彈從石頭上彈起後,正好擊中了這個人的腦袋。

    雖然子彈打破了他的頭皮和顱骨,進入顱腔,但此時的子彈已如強弩之末,毫無殺傷力可言了。

    沒了力氣的子彈鑽進他的腦袋後,在大腦實質内停下,沒有傷到中樞,也沒有打破大血管。

    所以,這個中彈的人并沒有發生腦出血,也沒有出現任何神經系統的症狀體征,因此,他還可以在這裡咋呼。

     作為法醫,對于這樣的槍傷,沒有什麼好檢驗的,根據當時的傷情鑒定标準,依據開放性顱腦損傷的事實給他定了個重傷害。

    後來我也關注了他的治療情況,醫生很輕松地從他顱骨的洞裡把子彈弄了出來,顱骨都沒鋸開。

     因為有過這樣的經曆,所以我才會問出剛才的那句話。

     雖然大寶和林濤對我這句話的用意不是很清楚,但是師父規定的時限很緊張,我們連批評吳老大的時間都沒有,就趕到了樓下的車隊裡。

     韓亮還沒有到,我們焦急地等待着。

    林濤倒是很悠閑地整理着自己的頭發,問陳詩羽:“困嗎?” 陳詩羽居然沒有搭理他。

    這讓我很是意外,眼前的這個姑娘,真的是女人嗎?居然有女人不搭理林濤! 我們焦急地等待了二十分鐘,才看見一輛奧迪TT風馳電掣般開進車隊,韓亮來了。

     “有沒有搞錯?不知道要随叫随到嗎?”我有些生氣。

     韓亮一臉委屈地說:“你上樓的時候,說了讓我回去休息的好吧?誰知道又來案子,你們是不是該去廟裡拜一拜了?這二十四小時裡,就出了三起案件。

    ” “大清早的,你不會是去泡妞了吧?”大寶一臉神秘,“又換女朋友了?” 韓亮聳聳肩膀:“我就是送一個剛認識的妹子上班而已。

    反正昨晚你們屍檢,我睡得挺舒服。

    ” “這種時候,女人居然比睡覺的誘·惑還大?”雖然知道韓亮這個富二代的無數情史,我仍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車輛的颠簸很快把我們催入了夢鄉,我仿佛夢見那個中彈的人在活蹦亂跳地高聲指責我們出警慢了。

     随着車子颠過高速公路的減速帶,我們依次醒來,看見了收費站頂上的“程城”兩個大字。

     我們到了。

     睡了兩個小時後,清醒了許多,顧不上全身的酸痛,我們直接趕往現場,開始了偵破新案件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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