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胃,說,“食糜形态已經不完整,食物已經進入十二指腸和小腸,估計死者是末次進餐後三到四小時死亡的。
”
“死者的四肢關節有散在性[注釋:散在性,指的是散發存在的特性]的約束傷和抵抗傷。
”我指着死者關節處皮下的一些片狀出血,說,“雖然有反抗,但是反抗不明顯,說明兇手和死者的體力懸殊還是很大的。
”
“屍體檢驗完了,你們覺得案件性質大概是什麼?”胡科長問。
我搖搖頭,說:“這個不好說。
兇手看起來沒有預謀,不像是因仇預謀殺人。
但是性侵和侵财的迹象都是存在的,所以現在也不能判斷是侵财、性侵還是激情,或許都有因素吧。
”
“既然兇手抛屍,就有可能是熟人,所以還是先查屍源吧。
”林濤說。
我點點頭,說:“情況簡單回複專案組。
今天是大周末呢,我們回去休息一下,大寶你也回去思考一下怎麼哄老婆。
晚上八點鐘的專案碰頭會上見。
”
“是前女友。
”陳詩羽說。
我是為了不爽約,才決定讓大夥休息一下午的。
當我在嬰兒用品商店找到鈴铛的時候,發現是寶嫂正在陪着她。
寶嫂已經換下了婚紗,卸掉了妝容,挽着鈴铛的胳膊,走馬觀花。
為了避免尴尬,大寶的事情我隻字未提,默默地跟在她倆後面,幫忙提手提袋。
走了一個多小時後,我們來到一家嬰兒服裝商鋪,商鋪門口的幾個小孩模特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是四個塑料的模特,造型都是一樣的。
模特平舉着雙手,做出跳起懸空的姿勢。
因為模特的一雙小腿都向後屈曲,模特是依靠一根鋼杆支撐在地面上的。
我繞着模特看了幾圈,蹲在模特的身旁想了良久,感覺腦袋裡火花閃爍。
我興奮地站起身來,把手提袋交到鈴铛的手裡,對鈴铛說:“一會兒你們打車回家,我得先走了。
”
“你們男人怎麼都這樣?!”寶嫂義憤填膺地說道。
鈴铛扶了扶腰,摸了摸寶嫂的後背,安慰似的說:“沒事的,工作嘛,我們得支持。
”
我感激地對鈴铛笑了笑,轉身跑走。
在接到我的電話後,大寶和林濤先行趕到了專案組。
從林濤打來的電話中,我知道專案會議提前召開了。
既然是提前召開,就應該是有特殊原因,我懷着忐忑的心情,一路飙車趕到了市局。
當我推開專案組的大門,就知道案件果真已經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而這個進展,又是刑偵撒手锏——DNA檢驗取得的突破。
“死者的陰·道擦拭物和内褲,我們都檢出了基因型。
”從市局被遴選到省廳後不久就擔任省廳DNA實驗室主任的鄭宏,也參加了此案的DNA檢驗和比對工作,她說,“經過兩者的比對,我們确定是混合型DNA。
”
所謂的混合型DNA,說明留下的精斑不是一個人的。
“兩個人?輪奸嗎?”我說,“給人感覺真的有點兒像是性侵案件了。
”
鄭姐接着說:“然後,我們把這兩個人的DNA放在前科人員DNA庫裡進行了比對,結果很意外,居然比出了一個前科人員。
”
DNA檢驗果真是撒手锏,比我們現場法醫推斷來、推斷去要直接多了,這就已經直接鎖定了犯罪嫌疑人。
“根據DNA實驗室的比對結果,我們對這個前科人員進行了身份确定。
”偵查員接過鄭姐的話茬兒,說,“這個人叫作房三水,曾經就讀于龍番大學美術系,是藝術特招生。
在大一的時候,就因為和人打架,把對方打成輕傷,沒錢賠償,坐了三年牢,學籍也因此被注銷。
他的父親早逝,母親在家種地,在他坐牢後,就很少聯系他。
根據系統記載,這個人至少有十次被治安拘留的記錄,案由都是鬥毆。
”
“就是一個地痞流氓啊。
”我笑了笑,說,“嫌疑上升了。
他平時就是混事兒嗎?”
“不,開了家文身店,做文身師。
”偵查員說。
我頓時想到了死者腰部的3D蝴蝶文身,說:“熟人作案嗎?嫌疑進一步上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