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灰塵有一部分被蹭掉了。
我分析兇手就是坐在這個保險箱上等待機會的。
其次,保險箱的上方應該懸挂着兩件賓館的睡袍,而我去看的時候,發現有一件從衣架上脫落了,落在保險箱和大衣櫃壁之間的夾縫裡。
我問了賓館服務員,他們每次退房查房的時候,都會檢查睡袍。
也就是說,這件睡袍要麼是寶嫂弄掉的,要麼就是兇手弄掉的。
綜合考慮,兇手的藏身地點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大衣櫃的東側。
”
“那這個地方有什麼痕迹物證嗎?”我問。
“沒有任何痕迹物證。
”林濤說,“除了大衣櫃内壁上,有鈍器的剮劃痕迹。
”
說完,林濤把一張照片放大。
這是大衣櫃靠牆壁内側的内壁,暗紅的油漆面上有一些鈍器剮劃的淩亂痕迹。
“如果人坐在保險箱上,這個痕迹對應的人體位置是什麼?”我問。
林濤說:“是後腰部。
”
“那就是褲帶上别着的鑰匙劃的喽?”周局長插話道。
“不可能。
”我說,“這個剮劃面積有一個手掌大小,哪有鑰匙可以形成這麼大的剮劃面積的?”
“那就是兇手閑着無聊,用作案工具劃的?”周局長說。
我皺眉搖搖頭,說:“第一,如果這是刻意劃的,不應該這麼淺。
第二,下意識的剮劃動作,應該在人的側面或側前方,那就應該是櫃門或者櫃子的側壁,怎麼會在内壁?那樣也不順手啊。
林濤,你怎麼看?”
林濤搖搖頭,說:“想不出來。
”
“當然,這不是重要的線索。
”周局長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說,“第一,要對李大寶同志的社會矛盾關系,尤其是工作矛盾關系進行深入調查,排查每一個可疑的人。
第二,視頻組繼續尋找周邊視頻,對模糊圖像竭盡全力處理,實在不行,請部裡幫忙。
”
專案會議結束,我們一起來到了省立醫院重症加強護理病房(ICU)的門口。
透過隔離玻璃,我們看到了守在寶嫂身邊的大寶。
寶嫂的頭上纏着紗布,渾身插滿了管子。
雖說各項生命體征基本正常,但是沒有任何有意識的反應。
大寶背對着我們,坐在寶嫂的身邊,握着寶嫂的手。
我們似乎可以看見那一滴一滴落在寶嫂手上的眼淚。
“怎麼會這樣?”小羽毛的雙眼噙滿了淚水。
“雖然不該這樣說,但是我現在真的沒信心能破獲這個案子。
”林濤沮喪地說。
“警力有限,很難把大量警力壓在這個重傷案件上。
”我說,“但是畢竟涉及可能存在報複的情況,市局一定會很重視的。
”
“我知道。
”林濤說,“但是,沒有物證,太難了。
”
“你怎麼這麼沒有用?”小羽毛推了推林濤的肩膀,帶着哭腔說。
“我盡力了。
”林濤低下了頭。
“我以為記者連腦死亡和植物人都分不清楚呢。
”林濤說。
“我也分不清楚。
”小羽毛說。
我說:“腦死亡是指大腦、小腦、腦幹等全部腦功能不可逆喪失和停止,是人個體死亡的概念。
植物人是指腦中樞的高級部位,如大腦皮質,功能喪失,病人呈意識障礙或永久性昏迷狀态,但可能長期生存,甚至恢複。
”
“寶嫂能恢複嗎?”小羽毛的眼中閃着點點淚光。
我歎了口氣說:“吉人自有天相吧!”
“又是一夜,調查組也該反饋一些情況了吧。
”我說。
“剛才有反饋,仍然毫無進展。
”林濤說。
“那模糊圖像,能處理得清楚嗎?”我說。
林濤沮喪地搖搖頭,說:“賓館的視頻實在是差得很,數據傳到公安部了,部裡的專家不眠不休一晚上,也沒能處理出清晰的嫌疑人圖像。
”
我們幾個人重新陷入了沉默,隻能聽見林濤手中鼠标滾輪的聲音。
“我們的新聞媒體确實沒有報道此事。
”林濤上網浏覽着網頁說。
我點點頭,說:“涉及報複警察,為了案件需要肯定要封鎖消息的。
”
“那你說,這個報道了的新娘被害案,會是個什麼情況?”小羽毛拿起報紙說。
“小羽毛倒是提醒了我。
”我說,“怎麼會在同一時間,發生兩起同一性質的案件?而且根據報道來看,當地警方也沒能夠判斷案件的作案動機。
”
“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幹的?”小羽毛說。
“不排除這樣的可能啊!”我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說,“我現在就去向師父彙報,我看我們有必要去南和省一趟,發案地就在和我們省毗鄰的城市啊。
”
“我也去!”大寶出現在了門口。
他兩隻眼睛腫得很,大大的黑眼圈印在眼眶下面。
“你這兩天都沒睡好吧?”我說,“你現在需要休息。
”
“不!我要去。
”大寶很堅決。
我看了看林濤和小羽毛,他們的眼神中都和大寶一樣,充滿了期待。
“好吧,振奮精神,我們出發!”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