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我們就報告了街道的幹部,準備火化了事。
結果村裡的幹部說不對勁,肯定不是腦出血,而且自己摔也不會摔到床底下,隻露一隻手在外面,所以就報警了。
”
“是啊,誰會殺一個獨居的老人呢?”我心底的那股不祥預感突然再次升起,沉吟道,“而且肯定不是侵财,又不會有什麼矛盾。
”
“可惜了。
”林濤蹲在現場小屋的門口說,“這麼多村民七手八腳,村裡幹部也毫無警惕,現場完全沒了,完全被破壞了。
”
我順着林濤的足迹燈的方向看去,整個屋子裡全是足迹,有的是灰塵足迹,有的是踩到了死者頭部附近的血泊而形成的血足迹。
這些足迹互相交錯,根本就無法分辨出鞋底花紋,更無法找出哪些是和犯罪有關的足迹了。
“我們到的時候,屍體已經被放在門口的門闆上了。
”胡科長說,“好在村民對屍體并沒有過多的動作,所以損傷應該是原始的。
”
我點了點頭。
林濤又用勘查燈看完了門鎖,說:“門鎖有撬壓的痕迹,但現在沒法判斷是村民解救死者的時候撬開門鎖形成的痕迹,還是兇手進門形成的撬門痕迹了。
”
“這個簡單。
”那個閑不住的婦女插話道,“老李頭睡覺從來不鎖門,他有什麼好鎖門的?又沒啥東西給别人偷。
”
“哦,也就是說,兇手若是進門,一推就進了?”我說。
婦女點了點頭。
“屍體的初步檢驗,損傷全部位于額部。
”胡科長說,“位置很密集,而且死者的手腳關節處都沒有任何約束傷和抵抗傷。
從這樣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死者處于仰卧姿勢睡眠的狀态下,兇手猛烈、密集打擊其頭部,導緻死亡。
”
“手法簡單粗暴啊。
”林濤說。
而我則盯着門闆上的屍體,一動不動。
“雖然附近的調查訪問顯示,死者生前不可能得罪什麼人,但是我們覺得還是有隐形矛盾存在的可能性。
”胡科長說,“現場排除了侵财案件的可能,兇手下手果斷、殘忍,都指向因仇殺人。
有很多案件,都是看似沒有矛盾,其實隐藏了矛盾。
”
“這個可不一樣。
”我說。
“有何不一樣?”胡科長問道。
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上百圍觀群衆,說:“不是說村裡的人都出去打工了嗎?這附近十裡八村的人都來了吧?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去解剖室吧。
”
“死者的屍僵也就是剛剛形成,屍溫下降了7攝氏度,應該是昨天晚上一兩點鐘死亡的。
”王法醫一邊測量屍溫,一邊檢查着死者的屍體征象。
“剛才在現場,你好像話中有話啊。
”胡科長穿上解剖服,迫不及待地問我。
我沒有上台參與解剖,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翻出手機裡存着的張萌萌的頭皮損傷照片。
當然,因為大寶在場,我并沒有翻出寶嫂的損傷照片。
“你看,這是A系列專案第二起案件,張萌萌遇害的照片。
”我說。
“我去!你把解剖照片放手機裡!”胡科長有些意外。
作為法醫,為了防止家人、孩子看到這些觸目驚心的照片,一般是不會把工作的照片放在手機裡,也不會用手機作為拍照工具來拍攝現場照片。
我之所以會把這些照片放在手機裡,也是因為方便随時查閱,尋找線索。
“這不是重點。
”我說,“重點是,張萌萌的頭皮損傷,結合寶嫂的頭皮損傷,我們推斷了緻傷工具。
”
聽見我提到寶嫂,大寶全身一震,随即又埋頭和王法醫一起對李勝利的屍體進行常規解剖檢驗。
“金屬鈍器,錘類的?”胡科長說。
“不僅如此。
”我說,“我們仔細看了每一處損傷,最後對于緻傷工具推斷的幾個關鍵詞是:條形、金屬、有的部分有棱邊有的部分圓滑、有尖端、有凸起的四分之三圓形的商标。
”
“嚯,分析得這麼詳細,那豈不是應該知道緻傷工具是什麼了?”胡科長眼睛一亮。
我黯然地搖了搖頭,說:“找了幾天,并沒有發現完全一緻的工具。
”
“也是,工具那麼多,簡直是海底撈針啊。
”胡科長說。
“但是,你沒覺得李勝利頭上的損傷有特征嗎?”我說。
說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