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羽掩嘴笑道。
德國牧羊犬像是能聽懂陳詩羽的譏諷,扭過腦袋不看她。
同學一臉無奈:“誰說是土狗?這狗是我精心調·教出來的,敢和警犬基地的任何一隻犬比試。
”
“是它發現的嗎?”我問道。
同學點點頭,說:“早上我下了夜班,就發現了那攤血。
大師姐說是要在周圍找,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幫手,就牽着它出來了。
結果它一路狂奔,就直接找到了這裡。
”
我扭頭看到市局勘查B組的但法醫正在檢驗屍體,說:“這裡經常有人來嗎?”
“幾乎沒有。
”轄區民警說,“這個公園本來就缺乏維護,來的人很少。
即便有人來,也都會是在山腳下那個廣場乘乘涼、聊聊天什麼的,很少有人會爬山。
”
“現場有什麼痕迹嗎?進出口什麼的。
”我問痕檢員。
痕檢員搖搖頭,指着地面說:“這裡都沒路,天氣幹燥,泥土也留不下足迹。
我們看了周圍的灌木,确實是有折斷的迹象。
但是并不能确定是死者自己走過來折斷的,還是被人抛屍這裡的時候折斷的。
所以,也沒有什麼意義。
”
我點點頭,走進中心現場,詢問正在專心工作的但法醫:“但哥,屍體看起來怎麼樣?”
不用但法醫叙述,我已經被撲面而來的腐臭味熏得夠嗆。
屍體全身腫脹,表面呈現出墨綠色,有不少腐敗液體流了出來。
屍體的面部被淩亂的長發覆蓋,而且因為腐敗液體的浸潤,頭發牢牢地粘在臉上,看不清死者的面容。
不用看也知道,此時死者的眼球和舌頭,肯定都因為腐敗氣體的作用被頂得突出來。
死者的身材應該很瘦弱,但是此時,隻看得出膨脹得非常厲害。
雖然此時的溫度還比較低,但已經有少量的蒼蠅在周圍盤旋。
屍體的下面,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蟲子爬來爬去。
蒼蠅一般在八攝氏度到四十攝氏度的環境裡出現,現在已經有十幾攝氏度的空氣溫度了。
但是因為氣溫不穩定,所以蒼蠅數量少,也沒有發現大量的蛆蟲附着屍體,無法根據蛆蟲的長度來判斷死亡時間。
“這個季節,都已經巨人觀了。
”但法醫說,“看起來應該死亡七天以上了。
”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
“腐敗得還是很厲害的。
”但法醫吐了一口痰,說,“臭得很。
不過我大概看了關鍵部位,沒有發現明顯損傷的存在。
”
“看衣着,像是個流浪的,或者精神病患者。
”林濤皺着眉頭站在一邊說。
死者的衣服已經完全被腐敗液體浸潤,皺巴巴地粘在屍體上,呈現出黑綠色、潮濕的樣子。
但是我們還是能看出死者的衣着是比較完整的,沒有明顯的撕裂痕迹。
“死者上身是棉毛衫、舊毛線衣和一件舊外套;下身是棉質平角内褲、棉毛褲和一條舊褲子。
赤足,無襪子和鞋子。
”但法醫說,“但是所有的衣服穿着都是整齊的。
而且,我看了内衣裡面,也沒有泥土的黏附,不符合野外侵犯後人為穿上衣服。
總體來說,衣着是正常的。
”
“沒有穿文胸,而且衣服都很劣質。
”我說,“還真是挺像流浪人員的衣着。
”
“可惜現在因為屍體腐敗的因素,無法判斷之前的衣服是否幹淨了。
”林濤說,“如果衣服不幹淨,就能肯定了。
”
“死因毫無頭緒嗎?”我問,“會不會是饑餓、寒冷導緻的死亡?”
“沒有反常脫衣現象,沒有依據顯示凍死。
”但法醫說,“而且現在天也不是很冷,死者還穿了這麼多衣服。
但是會不會是迷路了以後餓死,倒是不能排除。
”
“也就是說,還得進一步解剖來看。
”我說。
但法醫點點頭,說:“欸,對了,這麼一個非正常死亡事件,你們怎麼來了?”
我笑了笑,說:“我們最近在辦一起失蹤案件,在離這個現場不遠處,有一攤血迹,是失蹤人員的血迹。
我們害怕這起案件和失蹤案有着某種關系,所以過來看看。
”
“現在看起來,死者是個弱女子,身上也沒有傷。
”但法醫說,“所以和失蹤案有關的可能性不大了。
”
“下一步怎麼辦?”我問。
“屍體馬上要拖回去解剖檢驗。
”但法醫說,“首先得搞清楚死者的死因。
如果不是命案的話,就要把特征交給辦案單位去找屍源了。
看看失蹤人員DNA庫裡有沒有線索。
”
我看了看手表,轉頭對我們小組其他幾個人說:“反正假已經請了,不如一起去看看?”
“必須的。
”大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