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說:“幾個月前,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你們認識或者臉熟的人,進了行李房拿快遞?”
“這……這太多了吧。
”禮賓很詫異。
“不,我說的是非酒店員工。
”我說。
“非酒店員工?”禮賓看了看自己的同事,兩個人低頭冥想。
不一會兒,經理從吧台後面走了出來,拿着一本厚厚的筆記本,說:“我們外聘的網絡工程師有十幾個人,每次電腦有問題,不定人去請他們來,按次計費。
每一筆賬倒是記得清楚,但是具體請的是誰,記錄得有些亂。
我翻了翻,不敢确定啊,估計有三個人的嫌疑比較大。
”
我拿出本子準備記錄,心想這個前台經理倒是有幾分保安隊長的潛質。
“一個叫蘇前的胖子、一個叫丁立響的瘦高個兒、一個……”經理的話還沒有落音,就被禮賓打斷了。
“我想起來了。
”禮賓說,“就是丁立響,丁立響進過行李房!”
“具體說說。
”我熱血沸騰。
“有三四個月了吧。
”禮賓說,“那天好像是下午,酒店大堂沒什麼人。
我上了廁所回來,就看見丁立響從行李房出來,手上拿着一個快遞。
我當時還開玩笑說你怎麼有快遞寄來這裡,他說是前台的妹子讓他幫忙取的。
他是來幫忙清理前台電腦系統的。
我當時還遠遠地看了一下,他确實和前台妹子說了幾句話,就開始擺弄起電腦來,前台妹子就到後面通道去休息了。
所以,我也沒有在意。
他不可能是冒領快遞啊,因為後來也沒人說自己的快遞丢了。
”
“這就是了。
”我說,“你們通知他來清理電腦系統的時候,他就網購了攝像頭。
第二天或者第三天,他帶着攝像頭去清理電腦系統。
因為是下午時間,酒店的人少,前台服務員又沒有電腦可用,所以肯定在後面的通道裡休息。
而這個機會正好是這個丁立響可以把攝像頭裝在台燈罩上的機會!這一切都是經過精心預謀的!這個案子要破了!”
陳詩羽說:“經理,您能把他的相關資料給我嗎?越詳細越好。
”
經理點了點頭,開始在外聘人員登記表中尋找丁立響的資料。
“有地址了。
”陳詩羽接過經理遞過來的表格,興奮地說,“我去通知專案組,組織刑警、特警抓緊時間包圍這個人的家。
”
“怕是來不及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苦笑着說,“如果這個人的攝像頭都處于偷窺狀态的話,那麼我們進房間、拆電視、查吧台等等一系列動作他都盡收眼底了。
現在都過去兩個小時了,他肯定跑了。
”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陳詩羽領頭帶着我們鑽進了韓亮的勘查車。
特警果真是一支特别能戰鬥的隊伍。
我覺得韓亮已經把車開得飛快了,可是在我們抵達丁立響家的時候,發現這個小區已經被大批特警包圍得水洩不通。
坐在車上的時候,我一直在思考,這個丁立響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約見這些被敲詐的女性,究竟是什麼意圖?兩名女性的死和他有關系嗎?杜洲又和他是什麼關系?羅雪琴呢?他有地方藏人或者藏屍嗎?他住在什麼樣的房子裡?
到了現場以後,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丁立響住在一個密集的破舊的小區裡,而且還是六樓。
顯然,他根本就沒有可能在家裡藏人或者藏屍。
特警顯然已經确定了丁立響并不在家裡,正準備對他家進行全面搜查的時候,遭到了一個胖女人的激烈抵抗。
我們到的時候,女人正在她家門口撒潑打滾。
那是一扇破舊的鐵門,還是老式的門闩,可見這個小區已經建成很多年了。
“說!丁立響去哪兒了?!”穿着威武的特警隊長站在女人的旁邊,喝道。
“你們憑什麼進我家啊?我要投訴你們!你們穿着狗皮就了不起啊!”女人繼續滿地打滾,肚子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我告訴你!丁立響涉嫌命案,如果你再拖延時間,就以包庇罪論處!”特警隊長說。
“放你娘的屁!”女人停止了打滾,坐起身來,說,“我和丁立響一起過了幾年還不知道嗎?那個貨還殺人?他娘的他要是敢殺人,我倒敬他是條好漢!”
我蹲在女人的旁邊,盯着她一臉橫肉,淡淡地說:“你知道披着羊皮的狼嗎?你知道惡魔通常會僞裝成天使嗎?天天和惡魔睡在一起,你不怕?”
女人轉了轉眼珠,沒說話。
“丁立響什麼時候出去的?”我厲聲問道。
“他每天早晨要去他的工作室工作啊。
”女人說。
“工作室在哪裡?”我接着問。
“不知道。
”女人說,“那狗日的,就是不告訴我工作室在哪裡。
我跟蹤他兩次都被他甩掉了。
”
這個女人不像是在說謊,丁立響如果真的預謀犯罪,自然不會把他的犯罪地點告訴和他關系并不好的老婆。
“搜查令到了。
”一名特警拿着搜查令向隊長報告。
“現在我們要留置盤問你,并且搜查你的家。
”特警隊長厭惡地瞥了胖女人一眼,向我們招招手,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