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抱進車裡去。
但是,他看到血濕透了她的衣服,在她身子下面積成一汪,他驚慌得呆住了——也就是找個醫生和警察的工夫——有幾個人在他們後面,注意到發生的事,抱着她沖向平時我們當做醫院的診所。
奧維爾試圖阻止他們,但事情太突然了,很顯然,她不是流産,她是提前生了。
”
“那個讨厭的家夥居然要拿她的生命冒險嗎?”
“他那麼做也不輕松。
奧維爾告訴醫生和警察,這個嬰兒對他來說比世界上任何東西都重要;他和尤妮斯已經有三次死産了;他們堅持還要個孩子,上帝保佑又懷孕了。
但是依靠醫生等于告訴上帝他們沒有信心。
奧維爾說,如果他們妨礙了上帝的計劃,這個孩子會死的。
奧維爾強硬地堅持這一點,試圖要把尤妮斯從診所裡抱走。
但是醫生警告他如果妻子和孩子若不帶到那裡接受醫治就會死的。
警察更直率,他威脅說,如果奧維爾再移動他的妻子,他就會以企圖謀殺逮捕奧維爾。
那時,嬰兒就要生出來了,甚至連奧維爾都認識到不管他是不是想要,他都必須得要醫生的幫助了。
尤妮斯幾乎要因失血而死,嬰兒也因太小而瀕臨死亡。
”
“那個嬰兒就是萊斯特嗎?”
“是的。
奧維爾和尤妮斯不想給他們的兒子取宗教色彩的名字。
他們認為那像偶像崇拜。
不要馬太、馬克、盧克或約翰這種名字。
一旦你離開聖經去取名,就沒有什麼可選擇了。
萊斯特這個名字是中立的,是個例外。
”
“後來呢?”
“我的先輩退休了。
我來這兒代替他。
離開以前,他說明了這個社區的情況,告訴我我剛告訴你的這些。
他提到,不管醫生怎樣預料過,那個嬰兒活了。
實際上,我到這兒之前一個星期,奧維爾帶孩子來到了鎮子上,給大家看看這個男孩有多麼健康,向醫生證明一下上帝的意願是唯一重要的事。
”
“但是……”我感到更困惑了,“怎麼回事呢……你說你在一場火災之後見到萊斯特的。
”
“很多年後。
”
我向前傾傾身子。
“幾乎鎮子裡的每個人都被火光驚醒了。
我記得是勞動節,正好是周末。
一場熱浪剛剛過去,很多家關掉他們的空調,打開了窗戶,讓涼風吹進來。
我妻子和我在外面走着,咳嗽着,想弄清是誰家着火了。
後來,我明白了,不是布羅克頓着的火。
即使街道上彌漫着煙霧,我還是能看清地平線上的火光。
在南邊,是奧維爾和尤妮斯農場那個方向。
我知道不會是别的但丁家族的成員,因為,那時奧維爾、尤妮斯和萊斯特是但丁家族的最後成員了。
“有人報了火警,給志願者發了信号。
但是,直到那時,人們才知道不是鎮子裡着的火。
我們應該出去幫助他們,還是應該讓奧維爾和尤妮斯為不需要我們付出代價?最後,這個鎮子真使我感到驕傲。
救火隊開着一輛裝滿水的卡車,他們開着車去那兒了。
很多人進了小汽車,但是我們走近之前就發現,地平線上的火光蔓延了,即使有一打裝滿水的卡車也無濟于事。
”
“有一個月沒下雨了。
風刮得很猛。
左邊,火焰猛地穿過牧場,一部分樹林也着起來了。
遠處,一間房子和一個牲口棚都着了。
我們想辦法阻止火苗越過鐵路。
除了那個,對别的我們無能為力。
那時,天已放亮了,有人朝着一塊火場大聲喊着。
我向那兒看去,看到一個少年在跳動的火焰前顫抖着。
他使勁拍着冒煙的衣服,到了一處籬笆那,倒了下去。
我第一個跑到他跟前,他正在抽泣。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大大的眼睛裡充滿着的恐懼,很顯然那雙眼睛什麼也沒看見。
他歇斯底裡得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試圖阻止他,但他還是搖搖晃晃地沿着籬笆蹒跚地走着,我們三個人把他按在地上,熄滅了他身上的煙火。
”
“那是萊斯特嗎?”
牧師點點頭。
“直到三天後,他才能對我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把他按到地面上之後,似乎有什麼事情在他心裡堵着,他成了緊張症患者。
我們帶他去了診所。
他沒有什麼嚴重燒傷或者别的顯眼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