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灰白頭發,稀稀疏疏,中等個,胖瘦适中,身體挺得很直,但顯得有點僵硬,他的那雙冷酷的眼睛在金邊眼鏡的襯托下似乎顯得大了些,這使他看上去跟他的個子極不相稱。
在兩位助手的陪同下,他剛從過道那邊的房間裡走出來,房門還沒有關上。
“西恩納在裡邊嗎?”
那個人伸出雙手。
“自己去看吧。
”
馬隆走過被他打倒的第一個守衛,看都沒看他,此時他正掙紮着要爬起來,然後他很快又從那個看似是個官的人身邊擦過,走進那個房間。
這是一間辦公室,裡邊有玻璃書櫃,辦公桌上放着一台電腦,還有幾個閉路電視監視器,其中的一台正好顯示出馬隆房間裡的殘迹。
他并未在辦公室裡找到西恩納,也沒有在閉路電視屏幕上看見她。
“我已經告訴你們我所知道的一切,”馬隆說道,這時帶着兩個助手的那個人跟着傑布走進來,傑布随手帶上門。
“我并沒有涉嫌此事,但卻被你們當做囚犯,西恩納在哪兒?我要見她。
”
“是的,你的檔案表明你參與了對付當局一事。
”
“你想找麻煩?”馬隆抓起電腦監視器狠狠地砸在地上。
顯示屏被摔得粉碎。
“你還想找麻煩嗎?”
“你已經有麻煩了。
該說的你都說了,現在該聽我的了。
我們為何不能好好談談呢?就十分鐘。
”
“什麼?”
“有些事情得讓你明白。
”
馬隆有些緊張,他仔細地打量着他,心裡泛起嘀咕。
“你也走了很長時間的路了,坐下吧,需要吃點或喝點什麼嗎?”
“别浪費你的十分鐘了。
”
“我叫傑裡米·拉斯特。
”
“我懷疑你會不會告訴我真名,但是既然你這麼說了,好吧,你就是傑裡米·拉斯特。
”
拉斯特歎息道:“根據你和貝拉薩爾夫人的關系——”他有意在“夫人”兩個字上稍微加重了語氣,好像故意提醒馬隆,讓馬隆意識到這一點。
“我明白你為何急于見她,但現在不行。
”
“那什麼時候?”
“不好說。
”
“那是你這麼想。
”馬隆說着向門口走去。
拉斯特的兩個助手把門鎖上。
“我還有九分鐘。
”拉斯特說道。
馬隆猶豫着想要硬沖出去,但他最終沒有這麼做,轉過身來對拉斯特說:“快用完你的九分鐘。
”
“你說你與我們毫無聯系,這就使我們很難信任你。
我們這個特工機構的所有成員必須得保持聯系,相互知情,但有的人置身于其外……”拉斯特做了一個無奈的動作。
“加入了本組織你就會告訴我,對嗎?”
“不見得,可以肯定地說我們現在不需要你。
”
“很高興在這一點上我們達成了共識。
”
“我正在想如何向你解釋清楚一切呢,這裡的事情異常複雜。
”拉斯特走到桌子前拿起一張紙,上面是些文獻資料。
“這是絕密文件,你絕不可以洩漏我對你要講的這些,否則你會因此而受到嚴厲的懲罰。
”
“那森林裡就會又多一座無名的墳墓了。
”
“嚴肅一點。
”
“誰開玩笑了?”馬隆拿起文件開始讀起來。
“我現在如果在文件上簽了字,你就會告訴我目前的情形嗎?”
拉斯特遞給他一支筆。
馬隆快速地簽了字。
“好了,現在該講了。
”
“我們最終還是取得了進展。
”拉斯特把文件裝入袋裡,然後取出一張黑白照片,上面是西恩納在伊斯坦布爾會見的那個男人,跟馬隆畫的那張草圖差不多。
“正如溫賴特先生告訴你的那樣,他認識此人,名叫塔瑞格·阿爾麥德,是個黑軍火商。
我們很想知道他們會面的目的,很有可能與你在貝拉薩爾的莊園見到的那兩個俄國人有關。
”他又取出兩張黑白照片,“由于你的準确繪圖,我們的俄語秘書認出他們是瓦西裡·克裡巴諾夫和瑟奇。
巴爾幹尼恩。
”拉斯特停頓了一下,“他們是生化武器專家。
”
“生……”
“1973年蘇聯建立了一個叫生物裝備站的生化武器研究所及生産廠,瓦西裡·克裡巴諾夫和瑟奇·巴爾幹尼恩的名字就在其中。
許多科學家都有其研究專長,馬爾堡主要負責炭疽病毒、肺炎瘟疫菌,瓦西裡·克裡巴諾夫和瑟奇·巴爾幹尼恩選擇了天花。
”
馬隆打了個冷戰,“但是我認為天花病已經滅絕了。
”
“是的,在百姓中間是不存在了,本病的最後一例發生在1977年。
但是此病一旦卷土重來,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世界衛生組織決定在冷凍室保留一些天花病毒以作研究之用,現在美國有一些,俄羅斯也有少量。
科學家就是這樣的人,他們熱衷于改進,瓦西裡·克裡巴諾夫和瑟奇·巴爾幹尼恩确信天花病毒原本殺傷力并不強,他們要改變其基因結構使其更具殺傷力。
”
“簡直瘋了。
”馬隆好像已經染上病毒,感到皮膚癢得厲害。
“八年來,瓦西裡·克裡巴諾夫和瑟奇·巴爾幹尼恩合作愉快,進行一項接一項的實驗和檢測。
1991年,蘇聯解體,研究經費凍結。
他們也就此失業,所以就把自己的技術出賣給另一主子。
”
“貝拉薩爾。
”
拉斯特點了點頭。
“事實表明,阿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