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隆回到自己的房間,一切都恢複到原來的樣子,各種設備、桌子和鏡子都物歸原處,那塊破了的玻璃也被換掉了。看到衣櫃的門半開着,他拉開櫃門,挂鈎上挂着各種服裝:一件運動衫、兩件襯衫、一條牛仔褲和一條便褲,都是嶄新的,而且正合他身。是的,這正如在貝拉薩爾的住所一樣。
向窗外望去,天空陰沉沉的,讓人有些郁悶,一場雷陣雨已經來臨,光秃秃的樹枝随風搖曳。他走到窗前,看着稠密的雨點打在窗戶的玻璃上。房間的燈滅了,随着天空變得越來越灰暗,黃昏前的下午已經感覺像夜晚一樣。
我還得設法去見她。
他想,也許拉斯特的那兩個守衛在找借口搪塞他。其中的一個拎着一隻黑箱子,看上去就像醫生背的保健箱一樣。馬隆心如明鏡,如果他想設法見到西恩納,他這時就應該鎮定自若才是。
要像在索斯比貝拉薩爾用戒指刺他時一樣。
他心裡想,應該冷靜,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定記住。
得了,他想,即使他和西恩納能夠自由地離開此地,他們會就此罷手嗎?馬隆本來想依靠這個特工組織幫他們解決問題,但拉斯特等于告訴他本特工組織無力解決。貝拉薩爾不時出沒于此地,像他這樣詭計多端的人遲早會找到線索。同時,一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就得藏身他處。最關鍵的是,他們需要此特工組織為他們證明身份和提供相關證明材料。再說,手裡沒有信用卡、駕駛證和護照,他們如何走呢?雨點劈裡啪啦地打在窗戶上,外面陰雲密布,馬隆看到玻璃窗上反射出他煩躁不安的身影。
聽見敲門聲,他掉轉身,有人推開了門,他先看見一隻手,他注意到那隻手裡并沒有鑰匙。他不禁想到,從裡邊得按對門旁邊的密碼數字方能打開門,而在外面隻要轉動把手就可以了。
傑布站在門前,面色溫和,一隻手裡提着百威啤酒,另一隻手裡拿着一瓶傑克·丹尼爾酒。“為和平幹杯?”
“你讓我受寵若驚。”
“我不再管這個事了。”
“以前由你管嗎?”
“我認為是,但我錯了。我可以進來嗎?”
“從什麼時候起這裡的人競向我這樣的罪犯提出請求?”
“從現在開始。”
馬隆呼了口氣,然後招手示意他到前面來。
“你想要什麼?”傑布把威士忌和啤酒放在辦公桌上。
“能弄幾個護照就幫我大忙了。”
傑布蹙了蹙眉。
“一個新身份證,你先不要忙着拒絕。”
傑布張開嘴,然後又合上,想了想最後說:“我知道我能做什麼。”
“我希望這一切進展順利。”
傑布避開了這個話題。“晚飯想吃點什麼?”
“你現在是夥食管理處處長嗎?”
“為了讓你高興而已。”
“接下來,你還會往我床上擺上巧克力吧?”
“咳,我也認為他們這樣做太過分。這裡像監獄一樣。你可以輕松度過,也可以度日如年。讓我們盛滿酒杯,吃上一頓牛排,然後今晚再觀賞萊克斯節目。情況可能會急轉直下。”
“……我想見她。”
“我知道,夥計。”
“帶我去見她。”
“對不起,确實對不起了。值得一提的是,她也堅持要見你。”
馬隆的心一陣刺痛。
“這也是她一直盼望的,聽着,如果我有權決定的話……”傑布擰開了酒瓶蓋。“但是拉斯特下令讓她再仔細想一想,他認為她可以回憶起什麼的。為什麼一定要讓她跟我們合作呢?”
“改天,我和他要就這件事進行嚴肅的談判。”
雨點重重地砸在窗戶上。
“你有玻璃杯嗎?”傑布問道。
“可能在洗手間。”天空中雷聲隆隆。
“我去找找。”傑布說。
又是一聲轟隆隆的雷聲,整個樓都要搖晃起來了。厚厚的窗戶也沒有擋住遠處傳來的低沉的叫聲。
傑布還沒走到洗手間就被這聲音吓呆了。
“不是打雷聲。”馬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