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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十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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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肯森一隻腳上打着石膏,拄着雙拐把哈迪領進了雜亂無章的客廳。

    她一邊把沙發上胡亂堆放着的孩子們的髒衣服扔到地上,一邊示意他在沙發上坐下來。

    自己随後也在對面落了座。

    現在,她聽過了他的開場白,同時他看得出她正在絞盡腦汁考慮着如何來應對這場談話。

     “你是他的律師,哈迪先生,你還有别的什麼要說嗎?” “我可以說上一大堆事,肯森夫人。

    我可以說好吧他做了那事,不過沒有事實能證明這一點。

    我可以說他做了那事,不過那隻是一起意外的醫療失誤。

    我甚至可以說是他做了那事,不過他有個不錯的借口,就是看到躺在那兒的馬卡姆先生,他一時精神錯亂,是法律上認定的那種精神錯亂,在失去自我行為控制能力的情況下糊裡糊塗地幹了傻事。

    不要笑。

    陪審員們相信過這種蹩腳的說法。

    不過,在這裡我要告訴你的是,他說他根本就沒有做過那事。

    我當律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幹這行時間也不短了。

    相信我,我的委托人對我說謊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但是沒有證據證明你的丈夫做過什麼。

    ” “他告訴我是他幹的。

    在别人知道這事之前,他甚至還告訴過我他是如何幹的。

    那又是怎麼回事?” 哈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他也對我說過這個。

    你居然相信他會去殺人,這種想法讓他覺得受到了侮辱,他對你十分生氣,所以情急之下,才故意說了那些氣話來挖苦你。

    ” “他說他給他注滿了那該死的玩意兒。

    ” “是的,他說了。

    不過聽着,他是個醫生。

    如果他沒把這些話稍微在自己的腦子裡過一過,隻是想着如何才能不讓你說個沒完,那麼,把藥放在點滴中這種說法是個再好不過的借口,對吧?”他并沒有等她回答。

    他不想讓她因為争吵又陷入那種焦躁不安的狀态之中。

    肯森已經警告過他,一旦她被自己的情緒控制,做事就會不管不顧,一發不可收拾。

    而且她對馬卡姆的哀痛未消,對什麼都看不順眼,動不動就暴怒,在這種情況下,她是不可能跟你講什麼道理的。

    此時,他彎下腰,身子向她的方向傾了傾。

    “我想跟你談的是,我們要多快才能讓你的孩子們回到你的身邊來。

    ” 正如他預想的那樣,這話讓她快要爆發的情緒安定了一些,即使她明白這并不能完全消解對肯森的一腔怒火。

    她把一隻手放到嘴唇上,看得出心裡在揣摩着什麼。

    “我問埃裡克他今天能不能把他們帶回來,他并不打算那樣做。

    ” 哈迪表示體諒地點了點頭。

    “他跟我說過這事。

    我讓他設身處地地換位思考一下。

    假設你确實認為他殺了人,為了阻止他帶走孩子,你肯定要跟他打架的。

    ”他向後靠在沙發背上,做出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如果你要我來說對這事的看法,那我認為,問題就在于你們倆都是很好的父母。

    你們都有保護孩子的相同的本能。

    這是件好事,難道你不同意嗎?” “是的,我也這麼認為。

    ”她那雙因疲憊而帶有黑眼圈的眼睛,現在已是淚光閃閃了,一滴淚珠滑落到她的面頰上,她無力而又無意識地擡起手臂抹了一下。

    這讓哈迪感到她最近可能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經常以淚洗面,以至于她都注意不到自己失态了。

    “他從來沒有傷害過他們。

    說實在的我認為他也不會那樣做的,但上個星期以後,當我想到……”她欲言又止,搖了搖頭。

     “當你想到他殺了蒂姆馬卡姆嗎?” 她點了點頭。

     “肯森夫人,你真的那樣想嗎?發自内心的嗎?” 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他可能做過。

    是的,他确實恨蒂姆。

    ” “他恨蒂姆。

    我一直都在聽到這種說法。

    他恨他比兩年前的程度還要深嗎?” “沒有,我不這麼認為。

    ” “那就是比那時少了?” “也許吧。

    我和他都已經習慣了。

    ” “好吧。

    在他最恨他的時候,他說過要殺死他嗎?他氣憤到那個程度了嗎?” “不,不,埃裡克不是那個樣子的。

    他從來……”說到這兒時她停了下來并直視着他,一下子又變得警覺起來,“他告訴我他做了。

    ” “是的,他說過,他說過那些話,那是事實。

    ” “那我該怎麼去理解他的話呢?” “他是什麼時候說的,肯森夫人?不是上個星期二,就在你聽到馬卡姆先生的死訊,緊接着你譴責他殺了馬卡姆之後嗎?” 她沒有回答。

     他繼續不停地一口氣說下去。

    “他對我說你處在巨大的痛苦之中。

    你剛剛知道你愛着的那個男人去世了。

    你正在猛烈地抨擊人世的不公,猛烈地攻擊他,或許是因為你覺得他是安然無事的。

    事情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他絕不會有下一次機會了。

    在法庭上,當着陪審團的面,她會把她所知道的不失時機地全部抖摟出來。

    她會一遍又一遍坐到控方證人的席位上。

    她可以容許自己在此事上可能有的誤解,不會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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