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所時,這名警官并沒有對哈迪做出任何形式的阻撓,但他給格裡斯基打電話報告了這個情況。
于是五點三十五分,格裡斯基親自過來按了肯森夫人家的門鈴。
安肯森站起身去應門,還以為是丈夫和孩子們來了。
此刻還坐在客廳裡沒動的哈迪,在聽到來人說話的聲音時不由得一下子跳了起來,但是太晚了——格裡斯基一隻腳已經跨進了門檻,他舉起自己的警徽,問自己能不能進來。
安也找不出什麼理由不讓他進來。
哈迪走到走廊處停住了,出于一種強烈的防備心理發起火來。
“你究竟來這兒幹什麼?你在跟蹤我嗎?”接着又轉向安,“你可以要求他離開。
他沒有入室搜查證。
”
不過在這一回合的較量中,格裡斯基取得了勝利。
“她讓我進來的,我不需要搜查證。
”
“那你是什麼目的?”哈迪嘴裡說着,又朝着他往前挪了一步,“這次隻是一般性的打擾嗎?就是不講規則,随意胡來嗎?”
格裡斯基沒有理睬他,轉而對安說:“我想,在你丈夫和這位哈迪先生合夥對付你之前,你可能想得到一些精神上的支持。
他以任何方式威脅過你嗎?”
“沒有。
”她來來回回地看着這兩個怒氣騰騰的男人,“算了,隻是——”
哈迪揮手打斷了安。
“安,請不要說話。
”
“隻是什麼,肯森夫人?你是說他威脅過你嗎?”
“沒有。
但是他告訴了我一些權利,那也許——”
現在是格裡斯基出來打岔了。
“他也是你的律師嗎?但願你還沒有被他說服。
”
“不,他已……”
現在,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哈迪忍不住要把她的想法補充完整,他确信,這會讓他赢得下一輪較量。
“這幾絕沒有任何招供,你也沒費事就得到了我委托人的陳述。
”
格裡斯基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内心卻在這句話的沖擊之下震動不已。
盡管他已經預料到了事情很有可能就是這個樣子,心理上有了一些準備,不過此時這個消息的證實還是給了他有力的一擊。
他的疤痕突然暴漲了起來,眼裡噴出了怒火。
他努力調整了一下心緒才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好吧,”他口氣軟了,終于說道,“不過現在你們兩個要聽我把話說完。
”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盡最大可能地用一種克制的語氣,給了她一通警察發火時通常都會有的訓斥。
比如:“肯森夫人,你說過你的丈夫承認自己實施了謀殺。
這是這件案子檔案中的一部分内容。
如果你要改變你起過誓的證言,有人可能據此認定你是在作僞證,你可能惹上大麻煩。
你明白這個意思嗎?”
比如:“在你看來,很明顯,哈迪先生利用你的孩子作為讨價還價的籌碼,從而誘使你幫助他讓自己的委托人脫身。
還有比這更明白的嗎?”
比如:“當然,你丈夫沒有就星期六所發生的事對你提出任何指控。
他很慶幸自己沒有因此而惹上麻煩。
不過這一點你要清楚,他不能決定什麼樣的指控将被記錄在案,這得由地區檢察長來決定。
試着去想一想吧,他這樣做,其實就是用他自己将要受到的懲罰與你可能被判的輕罪作交換。
”
比如:“你沒必要做這種交易。
我們完全可以請法官簽署一份臨時限制自由令,并且讓你的孩子回到你身邊。
”
終于,哈迪對他這一套忍無可忍了。
格裡斯基做得太過分了。
除此之外,出于對自身利益的考慮,現在也是站起來為她辯護的時候了。
“事實上,上尉大錯而特錯了。
這世上還沒有一個法官會就這兒所發生的事同意批準臨時限制自由令。
”他對肯森夫人說,“除非,這必須得說出來,他是針對你簽署了它。
這裡隻有你面臨着懸而未決的指控,而不是你的丈夫。
”
掉頭面對格裡斯基時,他的聲音就變得強硬起來了。
“你清楚,無論如何這個女人都有跟我談話的權利,上尉。
我們需要确切知道肯森醫生所說的事情的真僞,或許你的探員們也急于知道這個吧。
肯森夫人剛開始時誤解了這事,現在她意識到了這一點,想和她的前夫恢複某種友好的關系,以便他們能同心協力撫養他們的孩子,就像以前那樣。
我不明白,你怎麼就能認為這個事情有問題。
”
格裡斯基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線中泛着紅光。
“你沒有嗎?難道你不認為你所做的就是在收買這位證人嗎?”
“當然不是。
”
“你否認你在對證人施加不正當的影響嗎?”
哈迪的第一反應是要反咬一口,說出可能都是些讓格裡斯基深惡痛絕的粗俗惡毒的話。
但轉念一想,他還是忍住了,沒有這樣做。
相反,他再次轉向肯森夫人。
“我在強迫你去做任何事嗎?”
“他沒有,上尉。
”
格裡斯基相信這話是真的,就像他從不懷疑複活節兔子所說的那些話一樣。
他想把哈迪拖進别的房間裡,在那兒他們可以在這個女人不在場的情況下,用拳頭來解決他們之間存在的一些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