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如果他提出這個想法,就會給人留下一種好像他有什麼要瞞着她的深刻印象。
但他其實也沒有什麼需要隐瞞的。
看來現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了,他索性就把自己要說的話直接說了出來。
“好,讓我來告訴你,律師。
我可以把這叫做收買。
如果它不是徹頭徹尾的脅迫,我還可以稱它是不正當的影響。
不錯,傑克曼跟你達成了一個友好的協議,但那不是用來妨礙我們立案的全權委托書。
我想他會發現你在這件事上的越界行為的,更不用說我從斯特勞特那裡知道的你在屍體解剖上搞的虛僞動作了。
而且現在他告訴我你把韋斯法瑞爾也拉了進來,跟你一起膛這趟渾水。
”
“韋斯不是我的同夥,上尉。
他有自己的委托人,而且有他自己要解決的問題。
”
“是的,包括死在波托拉醫院的其他人嗎?隻是此時才浮出水面的嗎?你指望我去相信這個嗎?這隻是個巧合,是嗎?”
“我沒指望你會相信我說過的任何事情。
不過我并不想阻撓這起案子,我想的是把它搞清楚,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并解決它。
”
格裡斯基差不多氣得咬牙切齒了。
“好的,行了吧,那是我的工作。
”
哈迪也毫不客氣地予以了還擊。
“那你做呀。
”
“我剛想這麼做,但傑克曼就讓我停了下來。
”
“他幫了你一個忙。
”
格裡斯基哼着鼻子,不屑一顧地說:“你在告訴我搞錯了人嗎?那麼我回頭看看每次都會發生什麼事吧,你在他後面的角落裡躲起來玩着某種法律把戲——與傑克曼達成協議,與斯特勞特一起把水攪渾,在這兒跟我的證人談話。
你知道那會讓我怎麼想嗎?我認為你在隐瞞什麼。
你所做的一切就是設法讓你的委托人免受懲罰,而且為此不惜踐踏法律,踐踏事實。
”
“那不是我,而且你明白這一點。
”
“哦,承認吧……”格裡斯基轉向了安肯森,“你在這兒犯了個錯誤,”他告訴她,“如果你打算再次改變主意的話,得在你冷靜下來之後,你有我的電話号碼。
”
哈迪現在真的是怒火中燒了。
他不停地在他們兩個人身邊繞來繞去,話語中滿是輕蔑之意。
“如果你要那樣做的話,就讓他保證不會指控你作僞證。
”
格裡斯基怒目相向。
“你認為那樣很有趣嗎?”
“不,”哈迪氣不打一處來,“我一點也不覺得有趣。
”
肯森的孩子們适應了他們母親的這副新模樣——腳上打着石膏,腦袋後面貼着膠布。
他們的父親離她遠遠地待着。
他叫了一份外賣比薩,利用接下來的半個鐘頭把房子收拾了一下,把要分兩次才能洗完的衣服全部扔進洗衣機裡洗了起來,把他能找到的所有碗碟等餐具都放進了洗碗機,又用海綿拖把把廚房的地闆拖了一遍。
哈迪給弗蘭妮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會晚點回去。
是的,對不起。
他知道不該這樣。
不過他仍然在争取及時趕回去用晚餐,剛過去的那個周末他們才把晚餐時間調整到了八點,而不是以前的六點半或是七點,以便更好地迎合哈迪的工作時間。
他也多花了一分鐘時間順帶着說了幾句他和格裡斯基大吵一架的事。
他需要跟她講一講,他需要她。
而且八點他肯定會到家的。
她可以定上鬧鐘,看他有沒有食言。
哈迪走進洗漱間捧起幾把涼水沖了沖臉,希望這樣能壓住心頭泛起的那種惡心想吐的感覺,這是他和格裡斯基那場争吵帶來的後果。
他覺得自己就像咽下了一隻蒼蠅,心頭止不住地感到一陣陣惡心。
他回到客廳,孩子們正在廚房裡狼吞虎咽地享用着比薩,電視機已經打開了,正在播放動畫片,而且故意調高了音量。
起居室裡,安和肯森分别坐在各自的角落裡,他們互不理睬,甚至不願意面向對方,就這樣默默地坐着等哈迪。
他一開始想回到他之前坐過的那個位置,與安一起坐在沙發上,但他覺得那麼做,會給人一種他在偏袒某一方的感覺,于是他停住腳步,坐在了填滿垃圾和灰燼的壁爐邊上。
“你們倆做得都對,”他開口了,“我知道那不容易。
”他看了看他,又看了她一眼。
顯然兩個人都餘怒未消,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他繼續往下說。
“我接手這個案子已經有一個星期了,但仍有太多的情況還不知道。
我們需要坐到一起來談談這件事——誰有可能殺了馬卡姆先生。
”
安把哈迪的這些話當做了一個開場白,她一點也沒浪費時間,直指問題的要害。
“好。
我聽你的律師跟我講你沒有做那事,埃裡克。
這是給你的又一次機會。
為什麼你不親口跟我講呢?”
他轉過頭面對着她,然後厭煩地搖了搖頭,茫然不解地瞥了她一眼,腦子裡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似的回了她一句。
“去你的吧。
”
“就這個樣子!”她向哈迪大發雷霆,“看到了嗎?這就是他。
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
肯森從他坐着的椅子裡站起身,徑直來到她跟前,為了不讓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