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了一步。
當他們迎面相對時,兩個人同時停下了腳步,站在那兒。
“我試着給你辦公室打過電話,”格裡斯基說,“又給你的手機打過,最後找到了弗蘭妮,才知道你在這裡。
”他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沒事吧?”
他模模糊糊地朝他身後示意了一下。
“要是他還活着,到今天也該二十八歲了。
我想我欠他一次探訪。
”
一陣寒意襲上了他們的心頭,内心深處的某根神經不由得一顫。
這陣寒意過去之後,格裡斯基說:“那是最讓我感到害怕的事。
”
“這是件好事。
”
“我已經有三個成年的男孩了,迪茲。
我不想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我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
哈迪過了一會兒才回答了這個問題。
“多數時候它不會像米歇爾不在了一樣就結束了,這就是為什麼多數時候是他們來埋葬我們。
”
格裡斯基的目光掠過哈迪肩頭看着什麼地方。
“我不能準确地知道為什麼我如此……”他無法清楚地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就是,如果他們不埋葬我們會怎麼樣呢?如果事情就像米歇爾這種情況,白發人送黑發人又會怎麼樣呢?”
“那你就得去面對你不得不面對的東西,”哈迪答道,“你認為時間會過去的,但你不再是時間的一部分了,然後某一天你覺得自己吃東西又有了滋味,或者你覺得也許太陽照在你的後背上又有了溫暖的感覺。
總之,有什麼東西讓你重新感受了生活的味道,你又燃起了生活的希望,開始了新的生活。
”他聳聳肩接着說,“你經過了弗洛的事,因此你明白這種感覺。
”
“是的,我确實清楚。
不過可笑的是,我現在感到更害怕了。
我這人受不住驚吓的。
”
“我已經注意到了。
”哈迪的嘴角若隐若現地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事實上,我會把那稱做是一個好的信号,尤其是在弗洛去世後,在遇到特雷娅之前,你是如何經曆那些渾渾噩噩、夢遊一般的日子的。
然而,現在所有的一切又讓你覺得舉足輕重了,難道不是嗎?而且這不是一種牢騷嗎?”
“是的,你說得不錯,不過……”
“這世上不存在‘不過’這個詞,阿布。
一切都很好。
”他再次向身後那個墳墓示意了一下,“如果那小家夥有什麼事要跟我講,我想這就是他要說的話。
”
回頭面對格裡斯基的時候,他意識到他們一直都在把對方擋在自己的心門之外,沒有敞開心扉,而且事實上,這就是他們目前的關系狀況。
但此刻,用不着嘴上承認這一點,他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不管怎麼樣,他們之間的這場較勁結束了。
也許,他們之間還存在一些工作方面的嚴重分歧,不過感情的根基是穩固的。
他們一起走向停車的地方。
“還有點别的事,”格裡斯基說,“這就是我最初想辦法要找到的原因。
”
“什麼事?”
“斯特勞特給我打了電話,是瑪喬麗羅琳的屍體解剖的事。
”
“已經做了嗎?”這也太快了點吧,不過哈迪倒不覺得有什麼意外,傑克曼已經清楚地說明過,這事是需要着重優先處理的。
格裡斯基點了點頭。
“你是對的,她不是死于癌症。
”
哈迪渾身上下感到一陣暢快,為了這個結果,他已經說不清楚自己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那死因是什麼?”他追不及待地問,“是鉀中毒嗎?”
“不是,是某些讓肌肉放松的藥物,巴夫龍和氯化物之類的東西。
這兩種藥能夠讓人的自主呼吸出現衰竭,而且它們可能都是在醫院裡被使用的。
”
“那時肯森根本沒有接近過她,阿布。
他在休假,帶着他的孩子在迪斯尼樂園玩耍。
不用你說,我知道這并不意味着他沒有殺馬卡姆。
不過這事确實另有隐情,不是嗎?”
格裡斯基并不需要現在就去把這事弄明白。
“我們得談談。
你說過你找到了更多這樣的病人吧?”
哈迪點了點頭。
“不下十個吧,而且那還僅僅是肯森名單上的。
我知道,至少有一個護士對這些死亡病例有過懷疑。
她那裡或許有些名字能跟這些病人對上号,雖然我會同意你的觀點,一起兇殺案并不意味着他們十個人都是兇殺案的受害者。
”
“我可沒有說過這種話。
”
“是的,我知道,我懂你的想法。
不過這意味着這十個人中有一個是,而且不是肯森幹的。
不過也不是鉀中毒引起的,這也正是我們期待中的某種結果。
”
格裡斯基面露疑惑之色看着他。
“那是為什麼?”
“因為如果羅琳和馬卡姆都是以同一種方式遇害的,那就是有同一人作案的可能性,沒有這種可能嗎?”
“有可能是那樣的,”格裡斯基表示接受這種想法,“不過就我而言,從我和你的角度來看,這個結果已經夠好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格裡斯基的車旁。
他走到前門邊停了下來。
“我想我還欠你一次道歉。
”
“我同意你這麼說。
道什麼歉呢?”
格裡斯基咯咯地輕聲笑了起來。
“結果跟你想要的一樣好。
”不過出乎意料地,他把談話又往深處進了一步,“我唯一能說的就是,你和我一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