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舌頭撥弄着自己嘴唇上的那個小環。
“他們或許在護士站留有記錄。
你可以去那兒問問,盡管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那樣做。
你知道的,那些醫生總是來來去去的,我想那得看事情的多少而定了。
”
對傑克蘭特裡這位犯罪現場勘察負責人來說,這種情況讓他覺得有點奇怪。
就在午餐前,瑪琳·亞什請他到她的辦公室去商讨卡拉·馬卡姆的事情。
到達那兒時,他看見另一個人就站在她旁邊,彎着身子靠在她的辦公桌上查看那些現場照片。
蘭特裡在一英裡之外就能嗅出律師身上的那種味道,而且這個家夥就是其中之一。
就在這時,亞什也順便作了個介紹。
“這是肯森醫生的代理律師哈迪先生。
格裡斯基上尉和傑克曼先生已經同意在交換他委托人證詞的條件下與他合作。
他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
蘭特裡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要是瑪琳,亞什這麼說的話,那他也沒什麼問題。
“沒問題。
老兄,”他說,“放心吧。
”
哈迪的眼睛盯着那張顯示馬卡姆夫人屍體的彩色照片,她躺倒在廚房的地闆上,就是蘭特裡當初到現場第一眼看到她時的那個樣子。
那把槍的位置是在照片的上方。
哈迪把自己的手指頭放在上面。
“這槍是從哪裡來的?”
“是從廚房隔壁的辦公室,馬卡姆辦公桌左下方的抽屜裡拿到的,起碼事後我們在那兒找到槍支登記證、子彈和清潔槍支的東西。
我們給這些東西拍了照,留有照片資料。
”
“我想我已經看過了,是點二二口徑的,對吧?”
蘭特裡的目光從照片上擡起來,看着哈迪的臉,沒有說話。
“你把這作為證據搜集起來,對吧?它裝了多少發子彈?”
“六發,不過隻有五個彈殼。
”
哈迪皺起了眉頭。
“那開了五槍嗎?”
蘭特裡聳了聳肩,心想,見鬼,他是怎麼知道的?“死了四個人,一條狗,一發一個。
”
“你發現什麼情況了嗎,迪茲?”
哈迪對瑪琳說:“我在想,某個人開了前五槍,然後把槍放在她手裡又開了一槍,而且把最後那一槍的彈殼帶走了……”
“那彈頭會到哪兒去了呢?”蘭特裡問。
“我不知道。
難道飛到窗外去了?”
“窗戶是關着的,也沒有彈擊的痕迹。
”
“也許在晚上睡覺之前是開着的。
孩子們的情況如何?”哈迪問。
他快速翻過一些照片,找到孩子們的那些。
他看了一會兒就得把頭偏向一邊,嘴裡不自主地吸着氣,發出唏噓的歎息之聲。
蘭特裡内心也是這種慘不忍睹的感覺,看到他們的樣子,心裡又一陣陣作嘔起來。
“你想了解什麼?”
“就是接下來你看到的情況。
”
接下來的幾分鐘,蘭特裡簡要介紹了一下這起罪案的情況,與此同時,哈迪把那堆照片草草地翻閱了一遍。
蘭特裡說完後,哈迪心裡有了另一串疑問。
“一把點二二的左輪手槍擊發時的聲音有多大?”
“不是太大,跟點三五七完全不同。
就像開汽水瓶蓋時‘噗’的一聲輕響。
”
“如果夜裡在家裡開一槍,會把家裡所有人都吵醒嗎?”
“我不知道。
也許會吧。
”
“好的。
另一個問題:為什麼馬卡姆會有一把點二二的左輪手槍呢?”
“這個我不清楚,老兄。
用這東西來防身是沒有什麼實際意義的,根本阻止不了任何亡命之徒,你看呢,它行嗎?除非是在對方完全不動的情況下,或者把槍直接抵在對方的身上,像這兒的這些人那樣。
”
“嗯,”他又順便翻閱了一些照片,“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中士,還有瑪琳,我想去那座房子看一看。
”
他們各自駕車直奔馬卡姆家而去。
蘭特裡在馬卡姆家的前面跟哈迪會合,就在他胡亂轉動手裡那把鑰匙開鎖時,一個男人突然穿過草坪從隔壁向這邊走了過來,友好地向他們搖着手。
“打擾了,”他說,“我看見你們站在這家人的門階上等人來開門。
你們該知道不再有人……有人住在這裡了。
”
“是的,先生,謝謝你。
”蘭特裡已經掏出了他的證件和警徽,亮給這個男人看,“警察。
我們知道這些情況。
你是?”
“那邊的鄰居。
弗蘭克胡西克。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家,“隻是對附近的情況保持着警惕而已。
”
“我們對你這樣做表示感激。
謝謝你了,”蘭特裡說,“我們要再查看一次。
”
“那你們繼續吧,抱歉打擾你們了。
”
“算不上打擾。
”
他們走進房子裡,進入那間廚房。
哈迪站在墨西哥風格的瓷磚地闆上,暖暖的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
透過屋頂上的一扇天窗,正午的太陽在爐竈前投下了一個又大又亮的長方形圖案。
在洗槽上方,有一扇對開的寬大的窗戶,洗衣房就在它的後面,被自然光照得透亮。
冰箱旁邊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