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在下面的急診室裡。
不過我聽到了,當然,直接就趕了上去。
”
“但你沒有看到埃裡克在裡面,比如說在……十到十五分鐘之前?”
“沒有,我最後一次看到他時,他和拉揚巴丹在走廊裡。
巴丹是那兒的一個護士。
他們在處理活動床上的一個病人。
”
這種情況跟目前為止他所聽說的,萊科特先生的監護儀叫起來之前的那幾分鐘的情況是完全一緻的,而且跟他從前聽到的情況一樣,除了這可能暗示科恩自己跟這事有牽連之外,這對他的委托人來說并無任何幫助。
“讓我問問你這個情況,醫生。
埃裡克跟你講過當天晚上他去拜訪馬卡姆夫人的事嗎?”
“沒有,”她說,“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睡覺了,而且從那以後我們好幾天都沒在一起。
這還有什麼可說的?情緒肯定一直都很低落。
”
但哈迪又提示了别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當他終于回來的時候嗎?”
“你指的是從馬卡姆夫人家回來,對吧?”
“沒錯。
那麼說來那天晚上你就在埃裡克那裡?”
科恩輕聲笑了笑。
“你不知道這事嗎?哦,我以為我們倆的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
”
接着,她的口氣變得嚴肅了一些。
“我想,那天之後,他可能需要個同事陪伴。
我知道我是可以陪伴他的那個人。
”
這個最新發現的情況給哈迪帶來了一定的心理沖擊,回過神來之後,哈迪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讓對方感覺出自己語氣上的變化。
“那麼發生了什麼事嗎?你們是下了班一起回的家嗎?”
又是一聲笑。
“不,沒有,我們沒有刻意計劃過什麼事,通常是打電話聯系。
我們共處的時間沒有規律可言,說不準。
我隻是到那兒去了,想過去就去了而已。
我有他房子的鑰匙。
”
“啊哈。
”哈迪說道,催她繼續講下去。
“但埃裡克在波托拉待到很晚,之後又去了馬卡姆夫人家。
他回到家的時候,我已經睡了。
”
“失眠症又犯了嗎?”
“天哪!就像是遭了報應一樣,可能是因為那天早晨我睡多了。
我已經說過不下千萬次了,要是我能改變我生命中的哪一樣東西,除了我那收拾起來讓人頭痛的髦發,第一個就是我的失眠症。
”
“海明威說,他不相信有哪個人從未失眠過。
”
“是的,那麼看看他身上都發生了什麼事吧。
失眠症就是十足的吸血鬼,沒有任何益處,而且我應該知道這一點。
你能想象得到,當你想睡覺時,就閉上你的眼睛,而且很快你就睡着了,這會是怎麼一回事呢?我把它稱做是天堂般的極樂。
我願意賣掉我餘下的靈魂去換取一半這樣的極樂。
”
“但那是在星期二的晚上嗎?”
“天哪!”突然,聽起來她好像很讨厭去回想這件事,“那時已經晚上一點了,我還是睡不着,而且我開始想辦法入睡,我是說我熄了燈躺在床上。
大概是十點鐘吧,我就上了床。
”
“而肯森那時候還沒回家?”
“是的。
他還在馬卡姆夫人家。
顯然他回來時已經很晚了。
”
格裡斯基亮出了搜查證。
“我們要談談。
”他說。
馬塞爾拉尼爾跟他一起來的,而且在出示過這一帶來強制力的東西後就擦身徑直進到了肯森的公寓裡。
“我從哪裡開始搜查,長官?”他問。
“從裡到外,不過先從卧室開始吧。
我會跟你一起搜查一會兒。
”
“你們在找什麼?”肯森從外面跑完步剛回來不久,還穿着跑鞋、短褲和一件寬大的上衣。
門鈴響起的時候,他正坐在廚房的餐桌旁喝着橙汁和冰水。
現在他聽到了拉尼爾在後屋某處翻箱倒櫃地翻找東西的聲音。
“你們不能一進來就把這兒弄得亂七八糟的!”
格裡斯基晃了晃搜查證,做出一副要宣布它的樣子走到了肯森的身邊。
“科莫羅法官說我可以這麼做。
哦,我還忘了一件事。
”他把亞什的傳票遞給了他。
“這是什麼?”
“去跟大陪審團談話的請帖。
明天上午,九點半。
”
“你不能這樣做,”肯森又說了一遍,“這樣做是不對的。
哈迪先生跟地方檢察官達成了協議。
我要給他打電話。
”
“那你打吧。
”格裡斯基已經邁出了第一步,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在我們執行搜查任務時,沒有我們的允許他是不能到這兒來的。
他也許會拿這事做點文章。
不過如果你想給他打電話,可以這麼做。
你本該讓我進去的,那時候我們本來可以在一個舒服點的氣氛中談一談的。
不過你真的已經讓我沒有選擇了。
”
“你們在找什麼?”
格裡斯基念着搜查證上的内容。
“醫療器械,特别是注射器和處方藥品——”
“我是個醫生,上尉。
你想要的話,我會去把那些東西都給你拿來。
”他轉過身子,再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我簡直不能相信,這是在美國,對吧?我們竟然還在這裡做這種事情?”
“你最好感謝上帝這裡是美國,醫生,而且還有我們做這件事的方式。
換了别的任何地方,都不會讓人如此愉快的。
”格裡斯基又讀着搜查證上的搜查項目,“帶有潑濺物或是凝固血迹的衣物——”
“你們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