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體諒你。
”
“不過,我越知道他體諒我,自己越苦惱。
他雖這樣對我說,但本意不還是想要孩子嗎?口說不想要,實際上不正是感到寂寞嗎?隻因和我在一起,他一生都不能接觸自己的孩子,如果與别的女人結婚,就能抱上親生的孩子,或一起玩投球遊戲,偏偏因為和我結了婚就必須打消享受天倫之樂的念頭。
”
“其實,你最好别那樣想。
”
“當然,我也考慮不那樣想。
但每逢周日,見到他面露寂寞無主的神情,抑鄰居一家托兒帶女坐小客車外出,我就覺得對不起他,感到十分抱歉……”
酒吧服務員又送來新的“馬格利特”,東子像正等着似地喝了一口,說道:“但是,我決定不再想那些事。
丈夫的事,親戚的事和朋友的事一概不想。
不能生孩子就不能生。
這種事不應該對别人講,但也不必隐瞞。
如果有人問就光明正大、開誠布公地對人講‘我是不能懷孕的’。
如果這就是我們的命,就要坦率地正視它。
”
東子的眼睛略微俯視,接着說:
“我不會因為不能生孩子這點事就心灰意冷,我不會再為此感到失落,感到低人一等。
但社會上的人是形形色色的,有人說不能懷孕去某某醫院看看吧!有人說吃些中藥試試!最後,竟然有人說:‘你是否不知道懷孕的方法呢?’”
“這話是當面對你講的嗎?”
“當然是,大概是酒後的笑談。
但是,連作為女人的我都被人這樣說,我想我丈夫在外面多半也會被人說三道四,而且有些話是不堪入耳的。
興許會說他‘沒有種’……”
“哪能……”
“以前,曾有人半開玩笑地說過那樣的話,所以……”
“不過,有良知的人決不會說那種話。
”
“雖不太明白,但隻因與人坦率說出不能懷孕的事,對方口出粗言。
”
“說什麼?”
“說我是‘石女’。
”
秀樹情不自禁地口中重複了一遍。
該詞寫做“石女”,讀作“産ます〃女”。
此話的确冷酷無情。
“那種事最好忘掉它”
“當然忘掉了,不過也時不時地浮現在腦海裡……”
東子突然沉默不語,她的目光好像在搜尋什麼。
一會兒,她問秀樹:“男人大概喜歡有孩子的女人吧?”
“為什麼?”
“有些莫名奇妙。
有人說,女人嘗受到生孩子的滋味後,男人也歡喜。
”
“不會吧……”
秀樹正想說絕對沒有,東子又說:
“人們說女人越浮躁越好……”
“那又是其它的問題了……”
“對,這我知道啊。
”
說到這裡,東子剛要喝馬格利特酒,又把酒杯放下來,說:“已經不行了,再喝,我就不知道該說出什麼來!”
“不過,最好是和盤托出。
”
東子好像被煽動起來,在秀樹的勸誘下說:“方才,我大概說過,必須按醫生的指令過性生活。
”
又是被虐的事,東子略有醉意,繼續說:“性交完了之後,就該去醫院了,再檢查丈夫的精液是否準确注入到我裡面去。
”
“那麼,是第二天……”
“今天被命令必須進行性生活,之後便上診斷床檢查精液是否準确注入子宮中。
為什麼哪個醫生都是這一套呢?如果再去,我的精神将要崩潰,我可能會變成瘋子。
”
“沒有更舒服些的治療方法嗎?”
“作為外行,我這樣說使人難以理解,以目前醫療水平而言,隻要關系到不孕症問題,就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先進,還有大量問題我們根本不了解。
”
因秀樹是醫學門外漢,心想怎會如此呢?
“不言而喻,醫院都設有不孕科,許多婦女蜂擁而至,有的人得到了孩子,人工授精和試管嬰兒也成為話題。
但那僅是極少數,更多的人仍因不孕而痛苦不堪。
然而,你隻要說不能懷孕,誰都會說‘去醫院看看吧’,說得像治傷風感冒一樣簡單。
那都是幻想,不孕症不像感冒那樣能輕易治好。
以目前的醫療水平,在生育問題上仍搞不清的、甚至感到神秘的、不可思議的問題多得很,所以……”
“不過,目前的醫學正飛速發展呀!”
“的确是在飛速發展,但今後無論多麼進步,對我來說也為時已晚了。
”
說到這時,東子自嘲似地說:
“不知道患有不孕症時,還真的擔心呢……”
“擔心懷孕嗎?”
“是的。
現在看來其實根本不必擔心懷孕。
而我那時卻在避孕……”
“那是年輕時的事吧?”
“是的,我任性地一心打算三十四、五歲之前不要孩子。
在某種程度上使事業有成,生活穩定之後,再要孩子就行了。
”
不光是東子,眼下很多年輕人都有這樣的打算。
“我并不是說原因在别人,但高齡初産婦有三十五歲以上乃至于四十歲的吧聽了那些名人的事迹,就覺得不馬上生還不要緊,不必着急。
”
東子指的是四十多歲才生孩子的女明星和女作家。
高齡初産的知名女士曾一時間鬧得婦女雜志和周刊沸沸揚揚。
“最初,你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