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房間。
晚上六點。
夜色已經降臨。
黑乎乎的陰影漸漸吞噬了闆岩屋頂和木三角楣。
河流滑進一片黑暗,像石間蜿蜒的蛇。
警長縮進套衫,打了個寒噤。
省城絕對不是他的世界,這裡尤其不是:經受寒冷和風暴的打擊,山腳下經常能看到雪地的淺黑色污泥,聽到鐘乳石的碎裂聲不斷。
這裡的人都沉着臉,神秘且充滿敵意,仿佛在沉默中變得冰冷麻木。
“經過十二小時的調查,我們掌握了什麼?”他轉身問巴納。
“什麼也沒有,核查沒有結果。
沒有遊蕩的可疑人物,釋放囚犯的資料沒有能與兇手聯系上的,旅館、汽車和火車站那邊也什麼都沒有。
設置的路障也沒什麼線索。
”
“那圖書館呢?”
“圖書館?”
随着新屍體的出現,找書這條路好像沒那麼重要了,但是警長不想放過任何調查。
他解釋道:“地區司法警局的家夥們正在對學生查詢的書籍進行調查。
”
巴納轉了轉肩膀。
“喔,那個啊……不是我們負責的,得去問于斯諾……”
“他在哪兒?”
“不知道。
”
尼曼立刻撥打年輕中尉的手機。
沒人接,聯系不上。
他又問:“那維蒙呢?”
“他們那組人在避險小屋和山坡上找線索。
”
尼曼歎了口氣。
“你再去格勒諾布爾調點人過來,我至少還要五十人。
我想要查查瓦雷納冰川和通向冰川的索道這邊。
我要對整座大山包括山巅進行地毯式搜索。
”
“我來處理。
”
“設置了多少路障?”
“八個。
包括高速公路收費站、兩條國道和五條省道。
蓋侬處于高度警戒狀态,警長。
但是,正像我說的,它……”
警長看着巴納的眼睛。
“隊長,我們現在隻能确定一件事:兇手是一位經驗豐富的登山愛好者。
去問問蓋侬或周邊地區所有能攀冰的家夥。
”
“這會很困難。
登山,是當地很平常……”
“我說的是專家,巴納。
一個能爬到冰川下三十米深處,還能把屍體運過去的人。
我已經要求于斯諾去做了。
找到他,看看他進展怎麼樣。
”
巴納點點頭。
“好的。
但是我還要強調下:我們是山裡人,每個村子、每間房子和所有大山山坡上,都能找到有經驗的登山者。
登山在我們這兒是一項傳統,所有人都對登山保持着熱情。
事實上,隻有在蓋侬這個大學城,這些運動才漸漸被摒棄了……”
“你是什麼意思?”
“我隻想說,我們還要擴大搜索範圍,搜索高山上的村莊,而這就要花費我們好幾天時間。
”
“多叫些人支援,每個村鎮上都設置指揮部。
核對下時間表、裝備和時間節點。
該死,找些嫌疑人給我!”
警長打開門,總結道:“替我把那母親找來。
”
“母親?”
“菲利普·賽迪的母親,我要和她談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