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逃脫的部分原因。
”
“這沒有什麼奇怪的。
我比他跑得快。
”提瑟不屑一顧地說。
痛苦的一頁又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他在倉皇出逃時,竟棄下忠心耿耿的夏力頓而不顧,真是可恥之極。
“可你不可能比他跑得快,”特勞特曼一針見血地指出。
“他比你年輕、健壯、接受過特殊訓練。
”
坐在桌邊一直在聆聽的報務員轉動着兩眼插言道:“我很想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丘隼水庫是怎麼回事?”
“那時你不在軍中服役嗎?”特勞特曼問道。
“當然。
我是兩年前參加海軍的。
”
“難怪你從未聽說了。
如果你在海軍陸戰隊的話,早就對此事耳熟能詳了。
丘隼水庫之戰是朝鮮戰争中最著名的一場海戰。
實際上是一場撤退,但其激烈殘酷的程度不亞于一場進攻,敵軍付出了慘重代價,三萬七千人陣亡。
提瑟參與了這場鏖戰,所以他當之無愧地榮獲了一枚優異服務十字勳章。
”
提瑟對特勞特曼直呼其名的解說感到很怪誕,他置身事外地冷眼望着他們,仿佛自己在卡車外面無意中聽到特勞特曼在談論自己似的。
“我很想知道,”特勞特曼詢問道,“蘭博是否知道你參加過那場撤退?”
提瑟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我辦公室的牆上懸挂着嘉獎令和獎牌,如果他注意的話應該看見。
”
“哦,他應該注意到。
正是這點使你幸免于難。
”
“我不這樣認為。
當夏力頓被射中的時候,我被吓壞了,像一隻喪家犬似的拼命狂奔。
”提瑟當着他們的面直言不諱地吐露出實情,他感到輕松了許多。
盡管無人指責他沒有出手相救。
“在那種情況下你肯定會倉阜失措的。
”特勞特曼颔首道,“你己多年沒有參加這種軍事行動了,在生死攸關的情況下任何人都會失去自制。
蘭博沒有料到你會這樣。
他是一個職業軍人,很自然認為獲得那枚勳章的人也是位職業高手——雖然你有些生疏,不如他那樣老練,可他仍把你視為職業軍人,我想他反過來追逐你正是出于這個原因。
你觀看過業餘棋手和職業棋手之間的對弈嗎?業餘棋手能赢得更多的棋子。
因為職業棋手習慣與胸有定式仔細計算每一步棋子的人對弈,而業餘棋手卻喜歡在棋盤上移動棋子,并不理解自己移子的真正目的,隻是在竭力挖掘頭腦中可憐的—星半點知識,然而,職業棋手卻茫然不知所措,試圖發現對手的定式和布局,由此制定自己的步驟,可不一會兒他就落後了。
在你的遭遇中,你是在盲目逃竄,蘭博緊追不舍的同時也在推測你将采取何種保護措施。
他可能以為你會卧倒在地,伺機向他發起伏擊,于是便減慢了追逐的速度,等他發現事與願違的時候,為時已晚,你早已逃之夭夭。
”
說話間,報務員把耳機套在頭上收聽一條報道。
提瑟瞥了他一眼,看見他木然地凝視着地闆。
“出了什麼事情,發生了什麼?”提瑟急切地問道。
“那個頭部中彈的士兵,他剛咽了氣。
”
這是意料之中的結局。
提瑟暗自想道。
他媽的果真如此。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感到心煩意亂,好像壓根兒沒有想到過一樣?你早就明白他必死無疑。
是的,我很清楚。
可在搜索行動結束之前還會有多少人無辜送命呢?
“願上帝保佑他,”提瑟喃喃地自語着。
“除了出動大批人手進行搜索别無他法。
不過,假如讓我選擇的話,我甯願單槍匹馬地與他決一死戰。
”
報務員摘下耳機,神色肅穆地從桌邊站起身。
“我和他的班次不同,但時常在一起聊天談心。
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想到外面走一圈。
”說着,他心煩意亂地爬下了車往空曠的公路走去。
須臾,他停住腳步道,“那輛供給貨車也許仍停留在路邊。
回來時我會帶些炸面包圈或咖啡等吃的東西。
”說完,他默默無語地站了一會兒才消失在黑夜裡。
“假如你再次與蘭博正面交鋒,”特勞特曼若有所思地說,“他會知道怎樣跟蹤你,然後聲東擊西将你擊斃。
”
“不。
我不會奔跑。
在山上他令我望而生畏。
現在我不再害怕了。
”
“你會的。
”
“不會。
因為我從你這兒學到了一條準則,即你剛才所說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現在我已經非常了解他了,所以這次的追捕行動定會馬到成功。
”
“真是太荒唐了。
蘭博的情況我隻不過跟你說了寥寥幾句。
也許某個社交遊戲的精神病專家編造了一個故事:他年幼時母親不幸死于癌症,父親則是個酒徒,酩酊大醉時揮舞着刀試圖将他殺死,為了活命他差點把父親一箭射死,他趁着夜色帶着那副弓箭離家出走。
另一個故事則說他因屢受挫折和壓抑導緻離家。
其他類似的說法還有——他因為貧困高中辍學,在一家汽車修理鋪打工。
這些故事聽起來都很符合邏輯,但事實并非如此。
因為我們特種部隊從不招收神志不健全的瘋子,服役時他經過了嚴格的測試,其結果是他和你我一樣正常理智。
”